落兒點頭,並沒說什麼,隻是稍微拾道了下自己,就與我去了。
走在街上,初冬時節的冷風吹的我打了個冷戰,使得我也沒心思再去什麼大家大樓了,正瞧見街邊有間小店,對落兒說,“就這吧,不走了”。
“這不幹淨,哥哥吃的慣嗎?”落兒望著我,就好像我有多嬌氣。
“吃的慣,小店有什麼不好,我就喜歡吃小店”邊說,我邊走了過去,進屋一看這店還真夠小的,勉強放了兩張四角桌就再沒地方了,滿打滿算就能裝十來個人吧。而且,這裏的光線也不好,暗的讓人心裏發堵。
我剛想轉頭出再換一家,那油乎乎的門簾突然挑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夥子,生的健碩有力,足有一米九幾高,腰上係著一條圍裙,頭頂白帽,笑盈盈的問我:“先生吃點什麼?我這的西洋飯食保您滿意”。
西洋的?我奇怪的想,又看看小夥頭上白帽,才恍然,原來這是一家特色館,店主是個穆斯林。這就怪了,我在京城都這麼多天,大小館子也轉過不少家,還真沒發現有什麼民族特色的館子,既然這樣,就嚐嚐吧。
我示意猶豫中的落兒進來,對小夥子說:“那隨便來點熱乎點的吧”。
“放心,這就好”小夥子說著又掀起門簾進了廚房,但沒幾下就返了出來,我一看,這位竟已經給我們準好了,手上端著個大托盤,上麵放著兩個熱騰騰的大碗,碗邊還疊著高高的一層黃色大餅。
“先生嚐嚐我這的饢,還有這羊湯怎麼樣,您一定沒吃過吧?”小夥子放下托盤熱情的說,像是等待我的誇獎。
我和落兒看看桌上,不由都笑了,因為那所謂的饢,看上去太像是武家賣的燒餅了,這要是沒吃過,那還算是人嗎?
我伸手抓過一個饢遞給落兒,自己又抓起一個吃了起來,別說,與燒餅還真不一樣,裏麵竟然還有肉,雖然有些幹硬,但也稱得上香酥可口。再嚐一口羊湯,燉的也夠火候,湯鮮肉美。
“好吃,真看不出來,你這樣的人,還能做出如此好的東西”饑腸轆轆的我美味下肚後便開始說胡話了。
小夥子一聽不樂意了,生氣道:“瞧您這話說的,我的手藝可是從波斯學來的,遠在萬裏之外,一來一回要好幾年呢”。
噗——!我直接把嘴裏的饢給噴了出來,極尷尬的擦了擦,“你說什麼?你去過波斯?”。
“是啊,您不信看看我這帽子,正宗波斯貨”
“那到不用,我信,我信”我忙製止住要脫帽行禮的小夥子,奇怪的問:“不是禁海了嗎?你怎麼出去的?”。
“偷這去的唄,本想去發財,結果差點把命丟在海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卻並不如我們想的那般好,哪有什麼金子,沙子到是有不少,想回來吧,又回不來,隻好在那裏呆了四年,才等到一艘回中原的船。這不,逼得我不得不信了教”小夥子很鬱悶的把帽子甩在桌上,坐到了我的對麵。
“原來是偷渡出去的,沒想到這個時代就有‘海飄一族’了”我默默的念叨,突然想起,這時候的西方人正在瘋狂航海,到處插旗圈地,聽說我們東南沿海就有不少洋人,隻不過朝廷對通商限製的嚴,能不和他們打交道就不和他們打交道。而這時候,在中國沿海最為活躍的應該是…..荷蘭人!
“你是坐什麼船回來的?”我忙問小夥子。
“洋船,可漂亮了,船上掛的帆也與我們大明的不一樣,橫七豎八和掛衣裳差不多,我還給他們拉過幾十天的帆呢”。
“哪國的洋船,是不是荷蘭人的?”
“對,他們的船隊有好多船呢,不過並沒有都來我們大明,航行到南邊一個叫‘巴達維亞’的地方,留下很多人蓋房子了。對了,他們船上還有很多兵,端著火銃賊凶,不知道要幹什麼”小夥子撓著腦袋回憶著,見不吃飯隻盯著他在看,提醒我道:“您怎麼不吃?這湯涼了可糊嘴”。
“吃,這就吃”我隨口答應著他,但還有心思再吃,我從前對西方人的‘大航海時代’做過研究,如果沒記錯,剛才那夥子說的事,就應該是東印度公司侵華的第一幕,設立‘雅加達永久軍事要塞’。
1601年,荷蘭人屢次侵入中國粵閩海域要求與中國貿易,均遭受中國地方官員的拒絕。1619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今印尼雅加達)建立了永久性的軍事基地。從此,他們更加頻繁地侵入南中國海域,騷擾沿海地方,拉開了侵占台灣的序目。
我怎麼就把這事給忘了!我該怎麼辦?馬上就要和荷蘭人打海戰了,雖然明朝水師勝了,但朝廷卻沒因此役驚醒,還是沒能意識到走出去到底有多重要。難道,閉關瑣國還要繼續下去?不行,我要想辦法通過這次海戰讓朝廷明白,在未來的幾百年裏,得海洋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