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事要成了,你便與我同去山海關”熊廷弼高興的說,看看我,又看看始終處在發呆中的史密斯,如撿到寶一樣樂。
拜別熊廷弼與史密斯後(史密斯被熊廷弼留在了府中),我也沒回衙門,而是揣著顆七上八下的心朝家走去,我在想,回去後怎麼和落兒解釋,帶著她去遼東萬萬不行。那麼凶險的地方,她一個小女子的下場讓我不敢想象。但把她托付給誰好呢?郭二家絕不成,他那老色鬼搞不好會做出什麼缺德敗風俗事來。魏忠賢那就更不成了,他最近逛青樓時的把戲極奇的見不得人,把落兒送到他那裏,和送狼窩也差不多了。
那我還認識誰?宋誠哲?他到是個謙謙君子,把落兒交與他照看我也放心。好!明早兒就去找他。我這樣想著,走回到了小宅外,剛想扣門,門卻自己開了,一位慌忙忙的女子從裏麵埋頭出來,與我撞了個滿懷。
“誰啊?”我氣憤的喊道,眼睛好懸沒讓這女子的頭簪給戳瞎了。
那女子也讓我撞的很狼狽,一趔趄後抬頭望來,我驚訝道:“怎麼是你!”。我眼前的人竟然是‘守真館’的劉蔓兒,她來做什麼?難道是來告我黑狀的?還是來要我負責?問題是,我沒怎麼過她啊。
這時,落兒從院子裏跑了過來,見到我後小臉刷的就白了,如犯了錯一般害怕道;“哥...哥....”。
“肖先生您回來了,蔓兒正要找您呢”劉蔓兒搶先開口,並挪動腳步擋在了我與落兒的中間。她這個舉動讓我很奇怪。
“恩,回來了,蔓兒小姐有事嗎?”我奇怪的問,又偷偷的觀察了下劉蔓兒身後的落兒,見她低頭扣著手指不敢看我。
“也沒什麼大事”劉蔓兒的表現要比剛才平穩了許多,賠笑道;“隻是想請先生去我那裏坐坐,落兒有詩詞要向您討教。您,總不會沒空兒吧?”。
劉蔓兒真不虧是風月場中的人,杏眼圓翻看的我直犯迷糊,竟接口答道:“有空兒....”。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有什麼空啊,都快被人發配邊疆了,很多事情等著我做安排呢。
“那蔓兒這回去準備,您可不能失約啊”劉蔓兒高興的說,轉頭看了看正處於驚慌中的落兒,突然伸出手撫mo起了落兒的頭發,誇獎道:“先生的妹子好是招人疼愛,我都有點羨慕您了”。
“啊,是啊,我這妹子很懂事”我胡亂的回答她,卻早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偶遇給搞糊塗了。我與劉蔓兒怕是有半年多沒見過了吧,她怎麼突然會想起來請我?真古怪。
“先生,蔓兒回去等著您”我正在思考,劉蔓兒卻要告辭,並戀戀不舍的拉了拉落兒的手,去了。
她一去,我狠勁的晃了晃發昏的腦袋,奇怪的道:“這是怎麼了,她來請我?”。
“哥...”落兒輕聲的喚我,“先回家吧...”。
“恩,回家,我正好有事與你商量”我邊說邊走進院子,落兒則乖巧的跟在我身後。我說;“哥最近要外調一段時間,路上不便帶你同行,你去宋大哥家暫住些日子吧”。
“什麼?”落兒的臉色比剛才變的更加慘白,“不,我要跟著哥哥!”,落兒態度堅決的對我說。
“不可,哥這次是要去投軍,軍中不能帶女眷,這是法度!”我非常嚴肅的說,進屋後坐到椅子上才看到身後的落兒已經哭了,她流著淚緊咬住嘴唇,哽咽道:“哥,難道你不要落兒了?”。
“當然要,問題這次是去遼東,那邊正在跟女真人開戰,不能帶你去”我為難的說道,並強裝出一副不可商量的樣子,希望落兒能死了跟我之心。
“落兒要去,落兒可以扮男裝,扮成哥哥的書童,哥哥不是說要找個書童嗎?落兒什麼都會做”落兒固執是說,並絲毫都不懼怕我嚴厲的眼神。
“胡鬧!你知道女真人是什麼人嗎?你一旦落到他們手裏....總之,不能去!”我狠下心吼道,並打定主意即是便落兒哭死,也不能帶她去。
女真人對付中原人的手段我略有耳聞,聽說,他們每次進中原劫掠殺戮之後,往往都會搶奪很多的青年女子供他們路上玩樂,將女子們的衣服剝光放在馬上,一邊淫樂一邊拉琴放歌,等他們回到關外時,那些女子幾乎都被他們在路折磨至死,處境極其悲慘。我能讓落兒冒這樣的危險嗎?
我見落兒還要開口和我爭,忙起身道:“哥要去赴約了,你自己在家中待著吧!”。
我如逃一樣出了小宅,沒敢再看落兒一眼,我害怕看到她那雙如心碎一般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很心痛,也非常的恨我,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來,也隻好去先去劉蔓兒那裏坐坐了,先讓落兒自己一個人靜靜吧。我這樣想著,朝‘守真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