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說的倒好聽,”瑾貴妃冷哼一聲,“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吧?”
“姐姐,”殷雪梅撲通就跪下了,“姐姐這樣說,真是冤死我了,我如今在宮中像那無根的浮萍,無依無靠,隻得姐姐一個貼心能依仗的,我天天給姐姐燒香禱告都還來不及,哪能盼姐姐有半點不好呢?”
瑾貴妃擺擺手,“起來吧。”
殷雪梅歎氣起身,邊關切的問,“姐姐,三皇子如今怎樣了?”
“他中了烏頭草,這種草的根和葉若單食,則無礙;若一起吃了,則是劇毒,”瑾貴妃紅了眼眶,“有人將草和根分放在不同的吃食裏,是以就算是銀針也查驗不出來。瑜兒好在胃口不好,隻吃了幾口,又兼救得及時,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殷雪梅就陪著調下淚來,“她的心太狠了,瑜兒再怎麼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怎麼忍心?”
瑾貴妃的眼淚一停,眸子裏瞬間閃過一絲冷冽,她看向殷雪梅,“聽你的意思——你知道這毒是誰下的?”
“我的姐姐,”殷雪梅伸手按在瑾貴妃的手上,一臉的痛恨和意味深長,“你兒子礙的誰的眼,你不知道嗎?除了她,還有誰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費這樣大的心事來對付你的兒子?你兒子的生和死,與旁人有什麼關係?”
瑾貴妃的手就抖了起來,她咬牙道,“你說的這些,我怎能想不到,可這麼明鏡兒般清楚的事,皇上卻……”
“這樣的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皇上哪次肯為我們做主?”殷雪梅眼裏含淚,憤然道,“左不過是顧慮著她父親手上的那點兵權,以及她那個兒子罷了,她再怎麼不堪,那兒子可是他親生的!”
“她的兒子是親生,我的兒子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瑾貴妃一拍桌子,“皇後那個老婦,總有一天會落在我的手裏,那時,我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殷雪梅嚇得趕緊去掩她的嘴,“姐姐快小聲些,這話要傳了出去……”
“這話要傳了出去,她又能將我如何?”瑾貴妃冷笑,“我哥哥駐守邊關,手上的兵馬不少於她父親。皇上顧忌她父親,就不顧忌我哥哥嗎?”
殷雪梅深吸一口氣,點頭,“姐姐說的——是!”
二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眼見宮門就要下鑰,殷雪梅這才起身告退,她勸瑾貴妃,“既然三皇子已無礙,姐姐還請稍安勿躁,左右,來日方長!”
瑾貴妃擺一擺手,“罷了,你去吧。”
殷雪梅扶著雲蕎的手出了長安宮,不知是不是雲蕎的錯覺,她就覺得殷雪梅不似來時的腳步沉重,至出長安宮後,殷雪梅就變得步履輕快,在墜兒手中燈籠微弱的燭光下,她的嘴角甚至還有絲笑意。
但雲蕎也不覺奇怪,殷雪梅和瑾貴妃爾虞我詐這麼多年,嘴上甜姐姐蜜妹妹的叫著,其實誰心裏不是想要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三皇子被人算計,於殷雪梅雖無好處,也一樣讓她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