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畢顯
眾人心中繃緊的弦,隨著畢顯的離開也漸漸鬆弛了。長老們將李淩飛抬進了掌門的房中,而畢情則被同院的幾個師兄抬回了院子裏,這次庭審就這樣無頭無尾的結束了。
畢情躺在自己的床上,雖然感到身體仍有幾處不適,但似乎並無大礙。他又開始思慮下一步要如何走。顯然,掌門他們已經沒有理由定他的罪,但是自己的武功已經暴露了一點,他們肯定會再來追查,那樣的話,斷絕劍法的秘密就會暴露。
但畢情終究是想出了一個辦法,修煉天之劍法來掩藏斷絕劍法。盡管與斷絕劍法比起來,天之劍法的實力太弱,但是,修煉天之劍法可以讓畢情能夠避免使用斷絕劍法。畢情在猶豫不決之後,終是堅定了這個信念。他開始回憶曾經見過的那些天之劍法的招式,打算明天獨自到天劍山東的葬葉林裏修煉。
清晨的陽光似乎比平時更早的傾瀉在了天劍山,這是幾天的陰鬱的第一個晴朗早晨。所有人的心情都顯得比較放送。對於武會的準備還在繼續,沒有人會去重提幾天前的那次變故,天劍門就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著大會前的緊張修煉和準備。而畢情這個較為懶散的院子,今天也起的格外的早,師兄弟們都迫不急待去迎接盛夏烈陽的懷抱。
晨集已經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長老們交托給各院的工作。作為大會的準備工作,畢情一院的任務是到天劍山腳的天顛泉裏汲取足夠的山泉來釀酒。畢情已經躺了數天,沒有去參與這次任務,所以今天就沒有理由可以推托了。所以畢情便也隻能先和師兄弟們去完成這個任務。
走在通向南門的青石道上,畢情的身影在這一隊人裏似乎格外的顯眼。人們都小聲的議論著畢情,對於幾天前那件事,顯然人們是未曾淡忘的。但畢情反而顯得很自然,當然這不是他的超脫,隻不過他更明白了一點,置若罔聞才能避免這些無謂的煩惱。
就這樣,一行人走出了南門,拋開了天劍門內那些突凸的華麗建築,返還到了自然樸素的懷中。青石路的平坦變成了沙石小道的崎嶇,兩旁的整齊建築變成了大自然肆意放置的樹木,招搖的小草從中和繁茂的樹木群內,偶有飛鳥躲躲閃閃,將生命無限的傳送給了這般暫別天劍門內死寂壓抑的人。快樂的情緒眾弟子的內心裏漫延著,盡管已經是多次出行,當仍然興趣不減。
在走出南門時,畢情的目光落在了畢顯的那所小木屋裏,顯然那裏麵已經被強盜式的入侵過了,那塊粗糙的木門支離破碎的散在地上。畢情不禁為畢顯的離去感到有幾分惋惜,現在隻剩下他一人孤軍奮戰在這個一直都很陌生的地界裏。
羊腸小道盡管走得艱難,倒也走得自在。一路上這班人有說有笑,好不歡快,但畢情此時卻實在難以抬起興致,雖然這些樸素粗獷的景致讓他浮燥的心情放鬆了許多,但仍然擺脫不了此前那些事在他心中留下的陰影。
很快的,小道到了盡頭,山泉就在這附近了。畢情沒有來過,隻能跟著師兄弟的步伐走。
“喏,這就是山泉了,畢情,你是第一次來,過來看看。”為首的一位師兄向畢情招了招手,畢情便走了過去,雖然他心事重重,但還是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山泉果真是很清澈,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岩洞裏潺潺流出,順著彎延的小石道漫起,流向了天劍溪。畢情看了一眼這眼山泉,就覺得很親切,手不由自主的探了出去。
“停!不要噴那泉水”在一旁的師兄阻止了畢情,並且用一種責怪的語氣對他說道。
“為什麼?”畢情很不解。
“這是我們天劍門的規矩,你想想,你的手不知到有多髒,碰了這些水,然後再送去給掌門長老們釀酒喝,不是對他們的汙辱嗎?還有。。。”那位師兄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但畢情卻完全沒有在意,他隻是覺得,對於著眼山泉,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了,不要廢話了,大家開始工作,注意,不要碰到這些水。”為首的師兄在後麵對著眾人喊道。但畢情似乎無心工作,他乘眾人沒有注意,放下了裝水的木桶,離開了隊伍,走進了山泉旁的密林裏。
對於天劍山的地形,畢情其實並不熟悉。但是自他踏入密林第一步以來,就覺得很親切,有種回到了故鄉的感覺。他不了解他的身世,所以也無從定論,隻是覺得徘徊在這密林裏,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仿佛曾在這裏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