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機會(1 / 2)

十二:機會

畢情走入了東門。夜還是一樣的夜,風還是一樣的風,這久經滄桑的東門一樣是那樣的破舊中深藏古韻。但對於畢情來說,一切都暗淡了許多。每一種景物都被不知不覺披上了傷感的外衣。

畢情沒有施展輕功,他在拖延自己的時間。無論如何,對於畢情而言,時間都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那種織烈的感情和冷淡的拒絕在畢情的內心裏激起了狂風暴雨。畢情想要選擇忘記,就想忘記自己的身世一樣,但總是在對某一個不知名的景物的沉思中被喚醒。畢情被一塊小石頭絆了一下,有點惱怒的提腳踢飛了出去,那塊小石頭,在僚遠的夜空裏無意識的飛行,畢情感覺那就是自己。

畢情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想要將那種感情甩到地上去,但他無疑是失敗了。就這樣,畢情頹廢的沉重的踏著和他的心一樣冷的青石路麵,走回了小院。

畢情推開了小院的門,平時習慣了的吱吱呀呀此時卻讓他感到極端刺耳。他沒有在意那些可能已經睡熟了的師兄弟,狠狠的把門用腿往後用力的揣了一把。很快,院子的房間裏傳來的報怨的聲音。

“媽的,哪個混帳,跟門有仇啊。”畢情聽得出是那位對他比較關心的師兄,感到有幾分歉意,腳步也放輕了許多。

“對不起,師兄,是我,畢情。”畢情一字一頓的說道,他沒有心思用平時慣有的調侃語調和師兄開開玩笑,就這樣冷冷的道了個歉。

“哦,畢情啊,這麼晚了,你去了哪裏。”師兄似乎聽出了畢情語氣裏的傷感,把剛才的大聲叫喊變成了安慰般的口氣,這讓畢情感到溫暖了許多。

畢情沒有回答,他還不準備睡下,隻是在空蕩蕩的院子裏四處徘徊,他覺得這月色好像很溫暖,很撫慰。

“畢情,怎麼不說話了,快進來吧,外麵涼著呢。”那位師兄繼續說道。畢情聽到了又有幾個師兄弟報怨的歎氣聲,這讓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們睡吧,我還不困呢。”畢情謝絕了師兄的好意,他自己也明白,現在進去睡肯定是瞎折騰,睡不著,還不如在這外頭多呆一會。

“哦,那你這個兒照顧好自己吧,我們先睡了。”那位師兄的聲音越來越困,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隻知道明天還要去勞動,多睡一會就多一分精力。對於命運派加給他的,他沒有報怨。

但畢情卻並不這想。師兄那種疲憊厭倦的語氣讓他的思維從感情的傷痛裏跳到了昨天和畢顯的對話,無論那場對話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對畢情來說,畢顯的說法很對,他也完全明白。憑什麼武林人士就可以用武林在這世間橫行霸道?憑什麼進入門派成為了社會弱者求得生存的無奈之舉?憑什麼他們要為這些什麼事都沒做的所謂高手們服務?這些問號頓時從他的腦海裏不斷冒出,擠得他感到很煩,但又不願拋開他們。

他蹲了下來,感到腿有點累,支撐不住,索性就坐到了地上。青石地麵的寒冷他早就毫不在意,讓他痛苦的是,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想到了武會,如果去參加武會,恐怕還有幾分希望。這場十年一度的武會,不僅是天劍門的盛事,而且是全武林的盛事。屆時,不止是天劍門的弟子,其他主流門派都會派一些弟子前來進行武藝上的砌磋,不過實際上,他們隻是來刺探各派的情報。

當然,畢情顧不上這些了,他隻是想到,如果在武會上,憑借他的斷絕劍法,一定能夠有比較出色的表現。隻要能在武林裏確立起自己的威信,那麼他心中的事業就會有幾分保障。不過,畢情也了解,這樣的武會肯定不是單純的,說得比唱的好聽的“公平,公開,公正。”因為它連自由參賽這一點都不能做到。所有的弟子,都要由對應的師父來舉薦。而且,這些上一輩的弟子按照不同的武藝又有不同的等級分別,也有不同的待遇,像畢情這一院的師父,頂多隻能舉薦一個,如何取得這個舉薦權,更是一個問題。

畢情苦惱的思索著,眉毛皺成了一團,劍鞘的頂端無意識的在地上鑽著,已經磨去了那外表的光滑。他的雙腿從伸開,到盤起,已經來來回回做了幾十次。漸漸的,困倦像魔鬼一樣的抓住了畢情的內心,他的眼睛開始迷糊,不一會就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