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森林中行駛,發出“叩咯、叩咯”的聲響,透過森林的枯萎樹枝,隻見穹蒼的月輪在天際中懸掛。
隻見馬車行駛得相當的疾速,一路的枯葉被馬蹄踩踏得揚了起來,枯萎枝頭飛快地迎麵而來,又遠遠地被馬車拋棄在後頭。
赫布爾諾端坐在馬車內,馬車奔跑得相當的顛簸,可是長大成人的赫布爾諾的坐姿仍然保持著平穩瀟灑,就像當年道格叔叔一樣。
但見赫布爾諾一臉蕭逸的金發,吊爾郎當的**西裝,搭配著臉龐俊俏有型的胡須,就像一個風流雅痞。
赫布爾諾的手中握著一瓶威士忌,他閑雅地抿了一口威士忌後,從懷裏掏出了懷表,打開一看,懷表上顯示著淩晨三點二十七分。
就快天亮了。
他的手中挽著一頁家書,信裏寫著堂妹梅麗莎的身上發生了一件怪事,必須盡快回家。
在他的腳邊,擺放著一個全皮革醫生包囊,作為一位即將得到驗屍官準證的赫布爾諾,醫生包囊裏麵除了藥物外,更多的是解剖的手術刀具。
此時馬車已經轉入了康莊大道,路旁的野花隨著馬車的湍飛壓低了身體。
赫布爾諾饒有興趣地望向窗外,剛好見到了遠處的一架生鏽的斷頭台,斷頭台在黑夜和朦朧的霧氣中,顯得特別的陰森。
斷頭台是在法國大革命開始,一個醫生兼議員吉約旦提出的死刑法,他認為一個人的死刑必須快捷死亡和人道,將人的頭顱切下能快速地讓一個人死亡。
然而,赫布爾諾對於這種斷頭即刻死亡說法有所保留,他曾經在首都圈裏見過死刑犯被砍下了頭顱後,有人呼叫死刑犯的名字,那個斷了的頭顱卻張開了眼睛,然後又緩緩地閉下。圍觀的民眾一共呼喚了幾次名字,結果死刑犯也張開了幾次眼皮。
這並不是魔鬼作祟,有著豐富屍體解剖學知識的赫布爾諾,他更願意相信頭顱能夠張開眼皮這是有科學根據的。因為當大腦失去氧氣供應後,大約隻需兩秒鍾,就會讓一個人陷入假死狀況,然而,讓大腦的組織全部死亡,必須經曆至少三分鍾到十分鍾的時間。
因此,頭顱被從身體砍斷下來了之後,也許那個人並沒有立即死亡,反而經曆了大約十分鍾緩慢死亡的痛苦時期。也許那顆頭顱完全感受到了這股刺心的痛楚,又或者是經曆了精神錯亂的幻覺,卻無法抽動嘴巴的組織說出來。
另一個關於斷頭台的有趣傳說是,斷頭台的原型產於1792年,刀刃的設計原本是與地麵平行的,但是實驗起來卻發現這會讓刀刃翻卷,當時法國國王路易十六就建議使用鐮刀設計,結果意外的是卷刃的問題迎刃而解了。
然而很諷刺的是,路易十六絕對想象不到,斷頭台麵世的第二年的1月,他本人竟然被送上斷頭台處決。
無論如何,讓赫布爾諾無可否認的是,斷頭台的確是一件藝術品,一件經曆了數次實驗和改造後的精密殺人機器。
馬車迅速地行駛,很快穿越了康莊大道,輾轉來到了一條蜿蜒的道路上,隻見前路朦朧一片,霧氣相當的濃鬱,幾乎到了白茫茫一片,一個用墨汁寫著‘黒湖鎮’的木路牌淒涼地聳立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老馬夫勒了一下黑馬,隻聽見四匹黑馬嘶叫了一聲後,揚起前腿緩緩地停了下來。
在馬車內的赫布爾諾發覺到了馬車停了下來,他打開馬車前的車窗禮貌地問道:“老馬夫,我們好像還沒有抵達黒湖鎮。”
“赫布爾諾先生,我恐怕無法將你送入黒湖鎮的範圍內了,我隻能把你送到路口。”老馬夫透過車窗,說道。
“為什麼?我認為我已經給足你所有的馬車路費了。”赫布爾諾不亢不卑地說道。
“是的,你的確給足我馬車路費了,但是有更充足的理由促使我絕不踏入黒湖鎮一步。”老馬夫說道。
“我洗耳恭聽,我希望你有一個很好的解釋。”赫布爾諾揚起眉梢、專注地說道。
“赫布爾諾先生,難道你都不知道嗎?最近盛傳,黒湖鎮是個不祥的地方,黒湖鎮現在已經……”
“被魔鬼詛咒了。”老馬夫臉色戰戰兢兢地說道。
“被魔鬼詛咒了?”赫布爾諾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