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塔彭絲開始著手搜查整個房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湯米仍不見蹤影。而更使塔彭絲焦急不安的是——倫尼先生也不見蹤影。塔彭絲走出一間臥室,突然與比阿特麗斯·金斯頓·布魯斯撞了一個滿懷。她穿戴整齊,正準備下樓。看樣子,她正要出去。’“在這種時候,”塔彭絲說,“恐怕不允許你出去。”
那姑娘傲慢地望著她。
“我出去還是不出去都與你毫不相幹。”她冷冰冰地說。
“那麼,通知警察還是不通知警察才與我真正相關。”塔彭絲平靜地說。
頃刻之間,那姑娘的臉變得灰白。
“那不行——那可不行一一我寧願不出去一——但你別去通知警察。”她握住塔彭絲的手,懇求道。
“我親愛的金斯頓·布魯斯小姐,”塔彭絲微笑著說,“我對這案件還未完全清楚,但從一開始,我——”她的話被打斷了。剛才與這姑娘意外遭遇,塔彭絲一點也沒聽到前門的鈴聲。使她大吃一驚的是,居然是湯米回來了!隻見他正輕鬆地跳著跑上樓梯。她看見在樓下的過廳裏站在一位高大結實的男子,他正取下圓頂硬禮帽。
“那是倫敦警察廳的馬裏奧特警督。”湯米咧嘴笑道。
比阿特麗斯·金斯頓·布魯斯驚叫一聲,掙脫塔彭絲的手,飛一般地跑下樓梯。正在這時,前門又開了,來者是倫尼先生。
“現在可好,你把一切都弄糟了。”塔彭絲氣不打一處采。
“真的?”湯米說著,迅速走進勞拉女土的房間。他徑直跑進那間浴室,拿起一大塊浴皂。這時,警督剛好上了樓梯。
“她一聲不吭地走了,”警督鄭重其事地說,“她是個老手,知道什麼時候遊戲該結束。那珍珠現在何處?”“我也真想不到,”湯米說著,把那塊浴皂遞給了警督,“您會在這裏麵發現的。”
警督的眼睛閃爍著讚歎的神色。
“這是一個老把戲,但效果卻很不錯。把一塊肥皂切成兩半,掏出一塊,藏好珍珠,再把兩半合緊,最後用熱水將合縫處弄平滑。先生,我得說,你聰明過人,幹得真漂亮!”湯米極有風度地接受了這番祝賀。他與塔彭絲一塊兒走下樓梯。金斯頓·布魯斯上校向他奔過來,熱情洋溢地握著他的手。
“我尊敬的先生,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謝您才好。勞拉女士也想向您致謝——”“我十分高興最終給了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湯米說,“但是,我恐怕不能在這兒耽擱。我還有一個相當緊急的約會。跟我約會的是位內閣成員。”
他匆匆走出房子,到了車前,跳了進去。塔彭絲也跳進車子坐在他身旁。
“啊!湯米,”她叫嚷道,“他們還沒有逮捕勞拉女士呢?!”“噢!”湯米說,“難道我沒告訴你?他們沒有逮捕勞拉女士。但是他們已經逮捕了伊利斯。”
“你明白了吧?”他繼續說道,而塔彭絲卻坐在那兒驚得目瞪口呆。“我自己經常在手沾滿肥皂泡時去試著開門,那當然不行——你的手會打滑。於是,我認真思考著,伊利斯當時究竟為什麼一直在擺弄那塊浴皂,才弄得她的雙手那般滑膩膩的。你大概還記得,她當時抓起了一塊毛巾,目的很清楚、就是事後在門把手上不留下任何肥皂的痕跡。這事不禁使我聯想到,如果你是個慣盜,去為一位被人懷疑有盜竊癖、並曾在不同房間裏住了很長時間的貴婦人當傭人,這絕不會是個壞主意吧!於是,我設計拍下了她的,以及那個房間的一張照片,我當時還勸使她拿著一塊玻璃片。然後,我便從容不迫地離開,到那可愛的倫敦警察廳去。我們對膠卷采用瞬間強光顯影的技術。啊,成功了!清晰可辨的指紋便在底片上顯現出來了——在那張明片上也是如此。原來,伊利斯是個失蹤已久的慣盜犯。倫敦警察廳真是個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還有,”塔彭絲終於回過神來開口說話,“那兩個年輕的傻瓜卻隻會以笨拙的思路——正如書裏常常描繪的那樣——去相互猜疑。但是,你離開房子時,為什麼不把你的想法告訴我?”“那是因為,第一,我懷疑伊利斯躲在樓梯平台上偷聽我倆的談話;其次——”“請往下說!”“我博學的朋友,你太健忘了!”湯米接著說,“桑代克偵探大師不在最後時刻是決不會攤牌的。除此而外,塔彭絲,你和你那老朋友珍妮特·史密斯上次不也是這樣玩弄過我嗎?這一次,我們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