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我們確實是處在一個真正充滿罪惡的賊窩裏了。”塔彭絲非常高興地說,“我們身邊全是些不知羞恥的家夥。每個人都在大叫大嚷。”
突然,一聲淒慘的尖叫——聽起來像是反抗的尖叫聲一一從隔壁的小包房裏傳出來,隨即就被一個男人的狂笑聲所淹沒。所有的人都在狂笑亂唱。女人們刺耳的尖叫聲不時壓住了她們男性夥伴低沉的嗡嗡聲。
“你看見那個牧羊女了嗎?”湯米問道,“就是和那充滿喜劇色彩的法國人在一起的那個。他們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點運氣吧。”
“這兒的任何人都可能會,”塔彭絲讚同道,“但我不想為此多操心。現在最重要的是盡情享受,盡情歡樂。”
“我要是穿另外一種服裝會更盡興,”湯米抱怨道,“你根本不會知道我穿這身行頭熱得有多麼難受。”
“別老是叫苦連天的。”塔彭絲說,“你看起來很瀟灑。”
“你這樣講,我高興之至,”湯米說,“你看起來更加可愛。你是我從未見過的最滑稽可笑的小醜。”
“丹尼,我可愛的小夥子,你說話能不能文雅一點?喂!你看,那披掛著報紙的紳土留下他的女伴走了。你認為他要上哪兒去?”“我想他是去猛幹上幾杯,”湯米說,“我的喉嚨也幹得起火了。”
“他已經喝了很久了。”四五分鍾之後,塔彭絲說,“湯米,你不認為我是一個笨得不能再笨的蠢驢嗎?”她突然緘口不語、雙腳一蹬。
“你要是高興,就罵我一聲蠢驢吧!我馬上要去隔壁看看。”
“嘿!塔彭絲——你不能——”
“我有一種預感,事情不妙。我知道事情出在哪兒。請別攔住我。”
她快速走出他們的小包房,場米緊跟其後。隔壁包房的兩扇門緊緊地關著。塔彭絲使勁把門推開,走了進去,湯米也一步不拉。
裝扮得像紅桃皇後的那個姑娘坐在牆角裏,身子以奇怪的姿勢縮成一團依偎在牆上。她的雙眼透過麵具死死地盯住他們,但身子卻一動不動。她服裝是以大塊的紅白兩色的圖案組成,但左側的圖案似乎模糊不清。那紅色比其它地方更鮮豔……塔彭絲驚叫一聲撲了上去。與此同時,湯米也看見了她所觀察到的情況。在那姑娘心髒的下方露出一把鑲有寶石的匕首柄。塔彭絲撲通一聲跪在那姑娘的身旁。
“趕快!湯米,她還有氣。趕快找到老板,叫他立刻去請醫生來。?”“好的!塔彭絲,小心別碰著匕首的柄。”
“我會小心的,快去:,,
湯米匆忙走了出去,隨手把門拉上。塔彭絲用雙臂摟住那姑娘。那姑娘軟弱無力地做了個手勢,塔彭絲明白她是想除掉臉上的麵具。塔彭絲非常小心地把麵具取下,眼前立刻出現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那雙猶如星星般的眸子充滿了恐懼。她顯得異常痛苦,臉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
“親愛的,”塔彭絲輕聲地說,“你還能說話嗎?如果你還可以說話,請告訴我是誰幹的?”塔彭絲感到對方的雙眼正凝視著自己。那姑娘痛苦地呻吟著,那是一顆即將停止跳動的心髒顫抖著發出的深沉歎息聲。終於,她的嘴唇微微地張開了,“是賓戈幹的……”她費勁地低聲說道,話未說完,她的雙手就慢慢地鬆軟下來,身子懶懶地依假在塔彭絲的肩上。
這時,湯米回來了,身邊跟著兩個人。個子較大的那位徑直向前走過來,臉上帶著某種權威者的表情,說的話全是醫學術語。
塔彭絲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
“我想她已經死了。”她哽咽著說。
那醫生迅速地做了檢查。
“是的,”他說,“已經沒救了。我們最好保留現場,等到警察來再說。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塔彭絲吞吞吐吐地講了經過,含糊其辭地講了她走進這包房的原因。
“那,這就奇怪了,”醫生說,“你什麼也沒聽到?”“我隻聽到她發出一聲尖叫,然後是男人的大笑聲。事實上,我當時不曾想到———”“你自然不曾想到有意外的事發生,”醫生接著她的話說,“你說那男人戴著麵具。你不能認出他來,是吧?”“我想我認不出。那你呢,湯米?”“我也一樣。他不是穿著化裝服飾嗎?”“首先最重要的是確定這可憐的女士的身份,”醫生說,“這之後,我想警方會很快地找到線索。這不應該是一樁很難辦的案件。瞧,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