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店小二聽到不耐煩了,就對龍斌說道:“你怎麼這麼多話呀?你不是要開水嗎,你先回去等著啊,我馬上回去就燒,到時候,我給你們端上去得了。”那個店小二說完就起身往回走去,龍斌也隻好跟在他的後麵向廚房走去。

龍斌和那個店小二一回到那個廚房,隻見那個日本人還在廚房裏,隻是這回他是坐在廚房裏的一條板凳上麵,好像要睡著的樣子,他一聽見龍斌和店小二的腳步聲,就睜開眼睛看著店小二和龍斌。

店小二一見到那位日本人就問道:“太君,羊肉,你們吃不?”

“羊肉?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讓我們吃羊肉。羊肉不是冬天裏吃的嗎?你現在要我們吃羊肉,這合適嗎?”

“太君,小店裏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的了,這羊還是我們準備留著過年的時候殺了吃的,這不,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這羊還正長呢。”那個店小二說完就徑直走到灶門口生起火來。

那個日本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龍斌又掏出香煙分別遞給那個日本人和店小二,他自己也來了一支。就在店小二把火生好以後,在往鍋裏添水的時候,那四位各自抬著一隻羊腳回來了,那四個人一個年紀大的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他拿刀的樣子好像是掌廚的大師傅,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一放下羊就走到那個日本人跟前說道:“河野先生,真是對不起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的,就來了這麼多的客人,吃的東西全沒了,我們還沒有吃呢,幸好我們還買了一隻羊,準備過年的時候殺了吃的,這不現宰了。你等一會兒,我們的胡師傅的手藝你是清楚的。一會兒就好啊。”

那個日本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另外就是兩個女的,那個大一點的一看就知道她就是老板娘,她也三十多歲,一放下羊就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來了,另外一個可能就是打雜的,她放下羊就也忙著坐在另一個灶門口生起火來了。

“那你們快一點啊。”那個河野說了一句就往回走去,龍斌也跟著他往回走,龍斌一走到那些日本人跟前,就掏出香煙一個人來了一支,然後就坐下來和他們一起抽起煙來了。

周誌成和周誌娟、孫連長還站在二樓的外麵的走廊上看著龍斌,不一會兒,他們三人就回自己房間裏去了。

一支煙很快就吃完了,那些日本人相互之間也不說話,有的已經開始打起盹了,龍斌也隻好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一進到房間裏,周誌成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龍斌,你看出什麼來了?”

“那個出去的人叫河野,看樣子和那個老板好像很熟,而且他們是經常來這兒吃飯的。那個店小二就是一個傳菜的,在後麵還有一個掌勺的大師傅姓胡,還有一個老板,一個老板娘,除此之外呢還有一個打雜的丫頭,看樣子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那你說在這些日本人的中間,哪一個是新來的呢?那個新來的是到他們那兒去呢,還是要到別處去呢?到他們這兒來幹什麼來著呢?去別處又是幹什麼去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我在後麵的一個馬廄裏看見很多馬匹,除了我們的,還有大概十多匹馬。你說說這十多匹馬是一夥的呢,還是和我們一樣,各自的呢?”

“這很難說。”周誌成說完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們的注意一下這個店子裏的動靜才行,孫連長,你和龍斌先睡,我盯一會兒,待會兒我再叫你們倆。”龍斌和孫連長聽了周誌成的話,都點點頭就睡下了,隻留下周誌成一個人還呆坐在床邊上。

那些日本人不知不覺的都睡了過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店小二端著一大盤燜好的羊肉,來到河野的桌子跟前,一股新鮮的羊肉味,立即從那些日本人的鼻孔之中,進入到他們的肺腑之中,那些日本人還帶著睡眼慢慢的蘇醒過來。他們一醒過來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起一把羊肉大嚼特嚼了起來。隻見那個店小二隨後又返回去端了一大盆羊骨頭上來了,那些日本人隨隨便便就抓了一根骨頭就撕開了。

可不一會兒他們就都嘔吐起來了,周誌成迷迷糊糊的聽見,那些日本人一個個嘔吐的聲音,就忙打開房門來到走廊上,想看個究竟,弄個明明白白。可就在這時候,從那些房門裏就衝出來一些手拿鐵棍,大刀片子的人們,跑到那些日本人跟前就胡亂的砍殺起來了。

隻見那個河野忙護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比較壯實的男人,邊向那些為了上去的人們開槍射擊,邊向吃飯那裏衝了過去。龍斌和孫連長聽到槍聲和砍殺聲,以及人們的嘈雜聲,就忙披衣下床,邊穿衣服邊跑到門外,隻見那個河野還護著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已經跑到廚房的門口去了,就在這時候,廚房的門開了,隻見那個姓胡的掌勺大師傅,以及那個小姑娘、店小二和老板、老板娘都拿著菜刀從廚房裏砍殺過來了,河野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提著那個男人左閃右躲,好不容易躲過那個人砍過來的菜刀,那邊又有人砍過來了。直累的他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候,隻見龍斌飛快的跑到那個河野的身邊,不由分說就是拳打腳踢,沒幾下,就把那個店小二以及圍了上去的人們,給打散了,河野這才帶著那個男人衝出了人群,在龍斌的掩護下,那個河野帶著那個男人來到後院馬廄裏,胡亂的騎上一匹快馬,然後就打馬而去。

望著離開的龍斌,周誌成和孫連長就回到房間裏休息去了,剛剛一到房間裏,孫連長就疑惑不解的問道:“周大哥,你說說,那個龍團長怎麼幫著那個日本人逃走了啊?”

周誌成沉默不語的坐在床邊上,就在這時候,周誌娟也來到他們的房間裏,她看見周誌成和孫連長都坐在床邊上,一句話也不說就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啦?”

就在這時候,店子裏的人們便一窩蜂似的湧到周誌成的房間裏,原先的店小二指著周誌成的鼻子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剛才那個逃出去的人,是不是和你們一夥的?”

周誌成和孫連長依然坐在床沿上默不作聲,周誌娟則不耐煩的回答道:“我們是一夥的怎麼樣?不是一夥的又怎麼樣?”

大家聽了周誌娟的回答都怒吼起來了,店小二隨後製止住了大家夥的怒吼聲說道:“你們可知道那個叫河野的人,是個什麼人嗎?他救走的那個人又是誰嗎?”

周誌娟依然氣衝衝的回答道:“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啊?”

店小二隨後回答道:“我們這些人都是柴家溝子的,就住在離沈陽大約一百多公裏的一個小山溝裏麵,祖祖輩輩以來就過著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男耕女織的日子。可就在日本兵占領東三省的那一年,我的媳婦生了個胖小子,我在我家院子裏擺了十幾張桌子,邀請全村的父老鄉親們都在我家喝滿月酒,可酒喝光了,我回房間裏去拿酒,順便叫我的大哥、大嫂再弄幾個好菜,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河野就帶著一群日本兵,在一個寒冷的冬天竄到我們村子裏,他們一到我們村子裏,鄉親們就驚呆了,我們從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人,而且他們個個都帶著槍。他們一到就不由分說的就舉起了槍,對準那些鄉親們一陣猛烈的掃射,可伶全村的人沒有一個活口。”

“我在房間裏聽到外麵的槍聲,從窗戶裏看到鄉親們一個個倒下去了,我的心碎了,特別是看見我的媳婦抱著孩子倒下去的那個時候,我在房間裏大喊打鬧,想出去和他們拚了,可在廚房裏做菜的大哥和大嫂,還有我妹妹和我二叔就一個勁的抱著我,我們從後門出去,逃到了我家後門的小樹林裏麵,等日本鬼子都走了,我們才回到了那個村子裏,我抱著我的媳婦直哭的天昏地暗,可在我媳婦的懷裏並沒有見到我的兒子,後來在牆邊上,找到了我兒子的屍體,原來我媳婦中槍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將兒子緊緊地抱在懷裏,後來那些日本兵見我兒子沒有死,就一把抓起我兒子扔到牆邊上,給活活的摔死了。那些可恨的日本兵為了防備那些人還沒有死就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再用刺刀再補了一刀,我看著那些刀口就像是刺在我心上一樣的疼。那些日本兵還放了一把火將全村的房子全給燒的一光二淨。我就帶著我的大哥大嫂,和二叔,以及妹妹逃到了我小舅子家裏,在小舅子的幫助下,我們一家人就在這裏開了一個店子,就是想有一天,能殺了那幫畜生。機會終於來了,就在半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個河野帶著一群日本兵來到我們店子裏,我一眼就讓出他來了,可我們伍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就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們,這樣一來就和他們混熟了,我就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我的小舅子他們,他們就來到我的店子裏等著他們。就在昨天,這個河野又來了,我看見他們來了就把吃的東西全藏起來了,就端了一盤牛肉出來,他們十幾個人一盤牛肉那夠啊,我就說今天客人特別的多,吃的東西已經沒了就走開了,我們在後院裏就宰了一隻羊,在燉羊肉骨頭的時候,我就把事先準備好的毒藥放了進去,等了好幾個時辰,我見他們一個個都睡著了,就把燜好的羊肉給他們端來了,就在他們吃完了羊肉的時候,我又把羊骨頭給端出來了。就在我端羊肉出來的時候,我大哥和大嫂就叫醒了房間裏的鄉親們。正當那些日本兵嘔吐不止的時候,我小舅子就帶領鄉親們,拿著大刀片子從樓上下去,向那些日本兵砍了過去。可哪知道和你們來的那個人切幫著那個元凶跑了,你說這氣人不氣人。”周誌成三人聽完了店小二的話以後周誌成就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啦?你說的那個柴家溝離這兒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