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蓬然一聲大震,那木椅破窗而出。
陶玉長身而起,緊隨那木椅之後,飛了出去。
抬頭看去,靜夜寂寂那裏還有人蹤,當下一提氣,躍上屋麵。
但見四下人影閃動,四個勁裝大漢,齊齊飛躍而至。陶玉原想查看敵蹤,但經自己人這麼一攪,敵人縱未去遠,亦可借此機會逸走了,當下一皺眉頭,冷冷說道:“你們來此作甚?”
幾個勁裝大漢,早已奉到令愉,而遠離沈霞琳臥室三丈之外,是以誰也不敢守在沈霞琳的臥室旁側,隻因聽到陶玉木椅碎窗之聲,才分由四麵趕來。
這幾人都知陶玉是幫主之尊,那裏還敢答話,齊齊垂頭,連連說道:“屬下該死。”
陶玉氣憤稍息,冷冷說到:“你們可曾瞧到了什麼可疑之處麼?”
四個勁裝大漢齊聲道:“沒有,屬下等並未瞧到有何可疑之處。”
陶玉舉手一揮,道:“你們去吧!”
四個勁裝大漢如獲大赦一般,應了一聲,齊齊轉身而去。
陶玉躍下屋麵,打量了四下形勢一眼,緩步走到窗前,伸手撿起破損的木窗,正想舉步入室,以便點起火燭,查看那木窗的刀痕,突然身後傳過來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暗提氣戒備,冷冷問道:“什麼人?”
來人沉聲應道:“屬下王寒湘。”
陶玉緩緩轉過身,道:“你過來。”
王寒湘急步行了過來,道:“幫主有何吩咐?”
陶玉低聲道:“那於氏兄弟靠得住麼?”
王寒湘道:“靠得住,兩人都曾為咱們天龍幫立過大功。”
陶玉道:“這就是了。”
王寒湘輕輕咳了一聲,道:“屬下多口,幫主可是遇上刺客了麼?”
陶玉道:“不錯,但那刺客手法,十分拙劣。”
王寒湘道:“以幫主的快速身法,那刺客決難逃過幫主的追襲。”
陶玉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因而我懷疑是於氏兄弟的屬下。”
王寒湘道:“這個,問問於氏兄弟也好。”
他本想勸阻陶玉,在未查得確證之前,不可驚動於氏兄弟,免得使他人兄弟生出了離異之念,但轉念又想到陶玉為人的陰沉多疑,如若自己一力勸阻,恐將引起誤會,立時見風轉舵。
陶玉微一沉吟,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低聲對王寒湘道:
“王兄請暗代我注意一下,如若發現於氏兄弟有叛離之心、請盡快告訴於我。”
王寒湘道:“謹領麵諭。”
陶玉微微一笑,道:“今宵之事,王兄也不用告訴於氏兄弟了。”
王寒湘道:“今宵不來,萌晨之時,於氏兄弟必將麵見幫主領罪。”
陶玉道:“你讓他們見我之麵再說。”轉身直向沈霞琳的臥室行去。
王寒湘道:“可要屬下留此護駕?”
陶玉道:“不用了。”大步直入室。
晃燃火捂,點起火燭,凝目望去,隻見沈霞琳仍然是但露酥胸,睡在木榻之上。陶玉心本對沈霞琳有著很深的懷疑,但目睹此情,疑心盡消,右手揮動,拍開沈霞琳的穴道,低聲說道:“讓你吃苦了。”
沈霞琳緩緩坐起了身,拉一下破裂的衣服,歎息一聲,道:“陶玉,你好像又改變了主意。”
陶玉淡淡一笑,道:“這等強力相迫,你心不樂,自然是無味的很。”
沈霞琳心暗自罵道:你這禽獸、魔鬼,日後犯到我手,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口卻微笑說道:“隻為了我不快樂,你就改變了主意麼?”
陶玉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啦。”伸出手去按下沈霞琳的身,說道:“好好睡吧!
明天我讓他們送些衣服過來。”
隨手撲熄燭火,大步而去,萬且還回手帶上了木門。
沈霞琳凝神聽了良久,不聞有可疑之處,悄然站起身,行到門口處,向外瞧了一陣,重又回到木榻之上,低聲說道:“童師姊,可以出來了。”
隻見人影一閃,床下鑽出一個黑衣人來,低聲應道:“陶玉去遠了。”
沈霞琳點點頭,道:“唉!想不到他又改變了主意。”童淑貞道:“這是他迫你如此,隻好出此下策,此刻形勢有變,自然是不同了。”
沈霞琳道:“和陶玉相處一起,有如和虎狼相處,唉!當真是日夜叫人提心吊膽。”
童淑貞道:“你未來此地之前,我一再勸你不要冒險,但此刻已經來了,我要勸你多多忍耐一二了。”
沈霞琳道:“隻要能夠殺了陶玉,救出寰哥哥,我自己決計是不能活了。”
童淑貞低聲說道:“沈師妹,百裏行程半十,你既然已經置身於此,就該堅持下去才是,陶玉此刻,不但武功過人,而且機警無比,豈能隨便暗算得到,你必得找出適當的機會下手才行。”
沈霞琳低聲說道:“童師妹最好能隨我身側,也好助我一點勇氣。”
童淑貞道:“好!我盡量追隨身邊就是,你要多多小心,愚姊去了。”
轉身行了兩步,突然又走了回來,低聲說道:“沈師妹,記著一件事……”
沈霞琳道:“什麼事?”
童淑貞道:“挑撥離間,要使陶玉和他的屬下朋友,彼此都有猜疑之心。”
沈霞琳道:“記下了。”
童淑貞行到窗口“探頭向外張望一陣,一提真氣,越窗而去。
這窗早為陶玉擊碎,出入更是方便。
一夜匆匆而過,再未發生事故。
次日天色一亮,立時有兩個丫頭替沈霞琳送上新衣。
況霞琳剛剛換上新衣,門外突然傳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沈姑娘,在下可以進來麼?”
沈霞琳理一下披肩長發,道:“進來吧!”
隻聽門聲呀然,王寒湘推門而入。
沈霞琳想到昨夜童淑貞相囑之言,立時迎了上去,笑道:“王副幫主請坐。”
王寒湘急急搖手,道:“咱們這天龍幫,隻有幫主一人,並無副幫主的設置,姑娘不要亂叫。”
沈霞琳笑道:“你和幫主,看起來最是親切,不是副幫主,又是什麼呢?”
王寒湘道:“老朽在天龍幫,不過是一名護法頭兒。”
沈霞琳道:“啊!王護法頭兒,你請坐啊!”
王寒湘依言坐了下去,沈霞琳已倒了一杯香茗親手奉上,滿臉巧笑,直遞到王寒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