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湘連連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起身接過香茗。
沈霞琳道:“護法就是護法,為什麼叫護法頭兒呢。”
王寒湘道:“幫主駕前,有許多武功高強的護法,都歸在下所管帶,所以叫作護法頭兒。”
沈霞琳道:“原來如此……”語音微微一頓,又道:“陶玉過去,有過稱你叔伯老前輩麼?”
王寒湘道:“那已是過去的事了。”
沈霞琳道:“唉!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了。”
王寒湘臉色一變,起身說道:“在下來此請姑娘上路。”
沈霞琳道:“要到那裏去?”
王寒湘道:“行蹤何處,在下亦不知道,姑娘請問過幫主。”
沈霞琳盈盈而笑,提著茶壺行了過去。
王寒湘急急站起身,道:“姑娘請更換衣服,整理行裝,在下在室外候駕。”
也不容沈霞琳答話,悄然退了出去。
沈霞琳關上房門,換了衣服,整理好簡單的行囊,佩上寶劍,步出室門,笑對王寒湘道:“咱們走吧!”
王寒湘道:“還得等幫主之命。”
語聲甫落,已見陶玉身佩金環劍,帶著勝一清和兩個大漢,大步行了過來。
陶玉眉字間隱隱泛現出憂愁,顯然狡計百端的陶玉,正自遭受著困擾。
王寒湘不容陶玉開口,搶先說道:“都已準備好了,恭請幫主上路。”
陶玉點點頭,道:“好!咱們立刻動身。”目光轉到兩個長髯大漢身上,接道:“兩位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一旦毀棄而去,想必感慨很多。”
左首那長髯大漢,道:“於方、於飛蒙受幫主下顧,別說區區一點基業,就是要我兄弟赴湯蹈火,亦是在所不辭,”
陶玉淡淡一笑,道:“那很好,咱們走吧!”大步向前行去。
於方搶先一步,道:“屬下帶路。”折向正南行去。
幾人腳程甚快,一路上健步如飛。
沈霞琳默察幾人神色,都很凝重,似是都有著很沉重的心事。
行約數十裏,到了一片荒涼的蘆葦叢邊,抬頭看蘆葦無際,一片荒涼,不見人蹤,一條大道穿林而過。
陶玉停下腳步,道:“這片蘆葦很大。”
於方道:“總有數千頃大小,”
陶玉道:“好一片美好的所在,如能誘得少林僧侶等深入此地,一把火可以燒它個片甲不留。”
說笑,大步入林。
深入百丈之後,忽聞一片前聲怒嘯,四麵傳來。
蘆葦深密,幾人目光雖好,也難見一丈外的景物。
陶玉停下腳步,低聲說道:“散布開些,防他們暗器施襲。”
流目四顧,見葦叢茫茫,那裏有一個人蹤!
沈霞琳咧的一聲,拔出長劍,道:“這蘆葦叢有埋伏。”
陶玉搖搖手,道:“不可輕舉妄動,咱們等等再說。”
那前聲,怒嘯響了一陣之後,突然停了下去。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聽出來了沒有。”
勝一清道:“什麼事?”
陶玉道:“適才那前聲,怒嘯都是疑兵之計,如是真在這蘆葦叢,埋伏下了高手對付咱們,那就不用吹笳驚動咱們了”
王寒湘道:“幫主說的是。”
陶玉凝神傾聽了一陣,未再聽到什麼動靜,又舉步向前行去。
行約百步,突聞一陣嗤嗤的弩箭劃空之聲,蘆葦叢射出來一排弩箭。
陶玉身手快捷,拔劍一揮,擊落了近身兩隻。
王寒湘等都是第一流的身手,手接掌劈,一排暗箭,盡皆落空。
陶玉道:“蘆葦密集,這些弩箭手隱身之處,不會超過兩丈……”
目光一掠王寒湘和勝一清道:“兩位請四下搜查一下,最好能夠生擒他們幾個,”
王寒湘、勝一清齊聲應道:“我等盡力而為。”
一左一右,分向兩側躍入蘆葦叢。
這蘆葦不但密集異常,而且有一半生在水,就算當世第一高手,也無法在此等環境施展輕功。
兩人分頭深入,行不過七尺遠,已聽得蘆葦沙沙的分折之聲,分明是有人向前逃去。
以王寒湘和勝一清的武功,也無法追趕那逃走之人,隻好折返上路。
陶玉看兩人膝蓋以下,滿是泥汙,心知兩人無法在蘆葦叢施展武功,也不多問,淡然一笑,道:“咱們小心一些,防他們暗施襲就是。”舉步向前行去。
王寒湘緊行兩步,追在陶玉身後,道:“在這蘆葦叢,一個人的武功已然完全失了作用。”
陶玉道:“我知道,當你們躍入蘆葦叢,我就想起來了。”
王寒湘道:“如若他們在這蘆葦叢,設下很多暗施襲的弩箭、毒針,倒也是麻煩的很,屬下之意,不如退出,繞道而行。”
陶玉道:“咱們已深入數百丈,如是伏,那是早已了。”
王寒湘欲言又止,不敢再勸。
幾人又行了十餘丈後,突見道豎立了一塊木牌,道:“到此止步。”
陶玉冷笑一聲,飛起一腳,把那木牌踢的飛起了兩三丈高,摔入了蘆葦叢,高聲喝道:“那位朋友,想會我陶玉,何不現出身來,鬼鬼祟祟,算是什麼人物。”
隻聽蘆葦叢,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你作惡多端,早就死有餘辜了……。”
陶玉一麵默察那發話之處,大約在三丈開外,一麵暗提聚真氣,準備出手。
隻聽蘆葦叢,又傳出一陣大笑之聲,道:“你知道,趙小蝶和楊夢寰都已被救出來……”
陶玉一哼,道:“當真麼?”突然躍身而起,一直向發話處落去。
手金環劍,繞身飛旋,化作了一片護身劍幕。
寒芒落之處,蘆葦幹紛飛,方圓五尺內,吃那金環劍掃擊成一片光地。
凝目望去不見人蹤,那發話之人,似是早已逸走。
陶玉這全力一擊,不但未能殺了那說話之人,而且落入了泥汙之,沾的滿身都是泥漿。
他究竟是大好巨惡之人,略一沉吟,竟把心積存激憤之氣,完全消去,縱身躍回官道之上,哈哈了笑道:“那人狡猾的很,說完話,立刻潛往別處去了……”
他抖抖身上的泥漿,接道:“咱們既不能在蘆葦叢和他們決一死戰,隻有盡管通過這一片葦叢,任他們笑罵譏諷,一概不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