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許蘭陵匆匆離開,皇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許蘭陵不是公私不分的人,這麼著急趕回去,府裏一定發生了大事,皇上以為是阮氏又出了事,畢竟在許蘭陵心裏,韓宜安的分量可沒這麼重,他也沒有打聽,隻等著今天一早許蘭陵來了好生嘲笑一番他的懼內,沒想到許蘭陵來了,身後竟然還跟著靖國公夫婦,皇上頗為詫異,笑道:“這一大早的,你們一家子來的倒是齊全。”
靖國公年過半百,大風大浪經過了,現在要去和別人掰扯自己女兒偷人的事,實在難堪的緊,但事關女兒的性命和前途,他也不敢鬆懈,咬咬牙,畢竟先發製人,當著眾人的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嚎啕大哭:“皇上,您要給老臣做主啊。”
皇上眉眼一掃,伺候的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皇上上前親自扶起靖國公,道:“靖國公是兩朝元老,功不可沒,這是做什麼,若是有什麼委屈隻管說,我還真不相信敢有人這麼膽大包天。”
靖國公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也是老臣的罪過,當年先皇聖旨欽賜宜安為許將軍平妻,老臣奉承先皇恩典,一直教導女兒謹記皇上恩德,等宜安過了門,許將軍偏寵阮氏,對我兒不聞不問,我兒度量大,不和他一般計較,他越發的欺負到我兒頭上來了,剛才許將軍一紙休書,要將我兒休回家,皇上您評評理,天下哪有如此薄情的人。”
皇上睨了一眼握著阮臨湘的手站在後麵一言不發的許蘭陵,道:“哦?那蘭陵,你為什麼要休妻啊?”許蘭陵上前道:“還是請靖國公親自給您解釋吧,免得說我有失偏頗。”
皇上又去看靖國公,靖國公老臉一紅:“咳,許將軍說……說我兒……偷人。”皇上驚訝,小時候他也見過韓宜安,是個極驕傲的女子,怎麼會去偷人呢?
他滿臉探究的看著許蘭陵,許蘭陵依舊沒說話,皇上隻得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可有什麼人證物證啊?”許蘭陵這才道:“查夜的婆子在牡丹園裏親眼所見,她們都是證人,還有韓宜安的貼身丫鬟如意,她也是親眼所見,驚叫起來,這才引來了查夜的婆子。”
皇上驚訝,額,竟然被自己的丫鬟撞破的,這可是辯無可辯的,若說婆子們可能收了什麼賄賂誣告,可是自己的丫鬟可是收買不得的,就算是真的被收買了,韓宜安被自己的身邊人陷害,以後韓家的臉麵也不用要了。
靖國公痛心道:“皇上,我兒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請您給老臣做主啊,許將軍冷落我兒在先,聽信奸人挑唆陷害我兒在後,皇上,老臣今日就請皇上治許將軍的失德之罪。”屋裏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靖國公這是要拚個魚死網破?
靖國公敢這麼說自然有他的理由,許蘭陵名為安國公遺孤,從小養在宮裏,但從先皇對許蘭陵的那個寵愛勁來看,就很值得懷疑,許蘭陵究竟是忠臣遺孤還是先皇的私生子實在難以分辨,皇上和許蘭陵一起長大,作為先皇的嫡長子竟然不如許蘭陵受寵,心裏一定有個疙瘩,再加上先皇的遺旨,大肆賞封許蘭陵的夫人子女,還有那一道永不褫奪的旨意,簡直是許蘭陵的一道護身符,隻要許蘭陵不造反,隻要桓家人當皇帝,許蘭陵的位子,許蘭陵的子孫後代都會安享太平,這種榮恩就算是開國功臣也沒有享受過,先皇分明是在為自己不得相認的兒子鋪路,皇上心裏想必也明白,四年前,許蘭陵去了西北,名義上是保家衛國,誰知道是不是礙了皇上的眼,如今自己提供了一個契機,隻要皇上足夠明白,自然知道這是個把許蘭陵拉下來的機會,失德這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