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靖國公失算了,因為他知道的太少,猜測的太多,皇上的確嫉妒過許蘭陵,但是他心裏明白,許蘭陵這種冷清冷性的人,先皇對他這麼好,可他從來沒有多想過,從不恃寵而驕,就算是先皇駕崩後心裏難過,也沒張揚的天下皆知,僅僅是在夜深人靜時給先皇的靈柩磕了個頭,這是他看在眼裏的。
一個帝王,對於臣子的要求不多,隻要忠心就行,許蘭陵恰恰是最忠心的,他從沒肖想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直安靜地輔佐他,就算兩個人沒有小時候的情誼,皇上也絕不會對這樣的臣子起疑心,況且他和許蘭陵一起長大,有什麼身世的疑惑也在前些日子講清楚了,皇上對許蘭陵是真正的信任。
再說靖國公,韓宜安和皇後走得很近,靖國公府和蘭家也越來越密切,蘭家身後有皇後,太後,本來就讓他頗為忌憚,再加上一個靖國公府,豈不是火上澆油?
皇上現在還沒法子整治蘭家,但一個小小的靖國公府……皇上揚了揚眉,靖國公,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皇上沉思一會,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本來我不應該插手的,但是涉及到先皇的旨意,那我就越俎代庖了,當初阮氏嫁給蘭陵,是蘭陵自己求來的,阮氏是阮老先生的孫女,阮老先生本來舍不得的,可是蘭陵對先皇保證過,一生一代一雙人,絕不而娶的。”
靖國公已經聽愣了,皇上說這個做什麼?皇上接著道:“後來韓宜安又被賜婚做了平妻,先皇是為了什麼才下的旨,想必靖國公心裏很清楚吧。”
靖國公的臉色更白了,當初是自己的夫人找了人陷害阮景楓,逼迫阮臨湘答應宜安進門,自己又到先皇麵前哭訴,先皇憐惜老臣才答應的婚事,這才兩下裏水到渠成,沒想到皇上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上歎了口氣:“當初許蘭陵本不願意的,是先皇威逼著才娶過了門,說句難聽的,是您應把女兒塞過去的,人家可沒求著娶,蘭陵對韓宜安沒有半分情誼,自然不想往跟前湊,可是我怎麼聽說韓宜安爭風吃醋,做了好些虧心事呢?”靖國公漲紅了臉:“皇上,那都是小人汙蔑。”
皇上冷笑:“靖國公,你忙於朝政,對女兒的事不上心也就罷了,但是韓夫人教養的好女兒,下藥,害人,蘭陵來我跟前說了好幾次了,我看在靖國公的麵子上都沒有追究,隻是讓蘭陵多擔待,如今倒好,出了這樣的醜事,人證物證俱在,被自己的丫鬟抓了個現行,靖國公,你不說回去教女兒,倒還有臉來我跟前告狀。”
靖國公滿臉的不可置信,皇上這是怎麼了?竟然護著許蘭陵?
許蘭陵道:“皇上,家醜不可外揚,休書我也不寫了,請皇上判個和離吧,以後臣和韓宜安,再無瓜葛。”韓夫人剛才一直都沒敢說話,後來見女兒越來越占下風,如今許蘭陵又說出和離的話,忍不住尖叫起來:“皇上,宜安都是被阮臨湘這個賤人害的,您要給宜安做主啊。”
皇上臉色立刻就變了,罵道:“住嘴,阮氏乃是先皇禦封的一品安國夫人,你出言不遜,就是對先皇不敬。”靖國公這才醒悟,自己是壓錯寶了,他低聲嗬斥了韓夫人,悶聲道:“臣接受皇上的安排,同意宜安和許蘭陵,和離。”
韓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丈夫,靖國公痛苦的閉了閉眼,宜安,能保住命就不錯了,皇上要是一怒之下賜死,他也無話可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這才清楚的認識,權利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