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去,在煙與霧的纏繞下,她的雙掌如在燃燒。
“鳳凰真訣,第一重,烈凰掌。”
足尖一點地麵,方渝兒大喝出聲時,那曼妙的身姿,已變得模糊不清。可在下一刻,當身影再次變得清晰時,她已出現在黑衣少年的正前方。
赤紅的手掌,不僅充斥了濃鬱的氣血之力,更帶著燃燒萬物的意誌,在空中交織成了一頭烈焰鳳凰。在鳳凰發出嘶鳴的同時,對著少年的胸口印去!
“這就是.........武技?”
黑衣少年的眸中有精光一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兀的想起了那天,自己剛剛開拓出四條血根,成為一名武者時,候在身旁的那名老者曾說過的一段話。
‘達血境初期,可化血成霧;達血境中期,可駕馭武技;達血境後期,可凝血成質。’
如此想時,雙掌已至,即便黑衣少年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這黑衣少年從未想過,要去躲開這一掌。
雙手緊握劍柄,將長劍橫於胸前,用堅固的劍麵,硬抗這一掌!
砰!
掌劍相接,兀的傳出了一聲嗡鳴,而後眾人清晰可見,本銀白色的劍身上,有短短的一瞬間,被染成了赤紅。當劍身顏色恢複後,那黑衣少年持劍的雙手卻不停顫抖,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似已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雙腳開始後退。
見此,方渝兒自然大喜,當下不顧體內氣血之力的急劇消耗,仍在增強掌力,企圖一擊擊潰眼前的黑衣少年。
可少年雖看上去無法承受這一招之威,可當他不停後退時,一雙血瞳卻變得愈加深邃。幾接近擂台邊緣,少年雖沒有回頭,仿佛知道已不能再退。當下猛地跺腳,當雙腿陷進擂台裏,借此止住去勢時,他終於噴出了一口鮮血。
鮮血落在長劍上,卻出奇的沒有滴落。
這一幕,鮮有人能看見,處於赤炎對麵,方渝兒自然也沒有看見。更何況,經過一輪鏖戰後,體內的氣血之力被大量消耗,她的身體早已被掏空,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留意這個無足緊要的細節。
手上的力道最後一次增強後,已讓黑衣少年的半個身體都陷進了擂台,似乎這場比武的勝利,正在向方渝兒招手。
可說時遲那時快,那落在長劍上的鮮血,恰好在此時消失不見。長劍通體一顫,誰也分不清是劍自己在動,亦或是持劍的手在動,可偏偏當顫抖出現後,那黑衣少年如憑空獲得一股力量。
發出一聲怒吼,雙臂的四條血根在同時綻放出耀眼血芒後,赤炎竟扛住了來自雙掌的壓力,開始將方渝兒一點一點的反推出去!
但黑衣少年的右腳從擂台中拔出,突然咧嘴一笑後,他的雙臂驟然發力,長劍劍身猛地一蕩,竟將方渝兒彈飛在半空之中。
武技被破,方渝兒心口一滯,隻感到咽喉處冒出了一陣腥甜,而後四肢已無法發力,隻能在半空中,眼睜睜的看著如同野獸般的黑衣少年,掙脫了擂台對他雙腳的限製,一躍到半空中,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朝著自己斬落!
方渝兒苦笑,閉上雙眼。
“住手!”
當怒喝聲從遠方傳來後,擂台四周明明密密麻麻的,圍繞了近乎百名的觀眾,可偏偏沒有一人看清楚,這把聲音的主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出現在黑衣少年與方渝兒的中間。
隻見那人,臉上青筋暴起,雙手探出時,在其身後出現了一個巨人虛影,這巨人虛影全身上下沒有血肉,也沒有內髒,隻有一根根蒼白的骨骼。
它麵無表情,隨著那人的動作而動作,一手抱住了正從半空跌落的方渝兒,一手五指張開,以鋪天蓋地之勢,卡住了黑衣少年的一劍!
那人似乎對黑衣少年怨念極深,將這一劍攔下後,就是發出一聲冷哼,而後五指慢慢合攏,要將少年擠成一團肉泥。
那黑衣少年看似凶猛,不過隻是回光返照,此時此刻早已油盡燈枯。如今劍招被破,又遭逢如此巨大的壓迫力,終究無力支撐,再次噴出一大口濁血後,便在五指聚攏間,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
眼見黑衣少年已陷死局中,司徒酒鬼的左手終於鬆開,看似隨意的甩了一甩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出現在那人身後的巨人虛影居然粉碎,零零落落,片片紛飛,再次歸於虛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