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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體育周報》編輯部,高主任辦公室。小揚正在和高主任談話。

“他們足球組的人有的正在北京采訪足球‘十月革命’;有的去醫院看望小蘭了,我也是剛從醫院回來”,高主任給小楊倒了杯茶,小楊道了謝。“等會兒我再幫你找幾個人談一下。”

“趙小蘭在報社裏的人事關係怎麼樣?”

“你懷疑她有…那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高主任掏出煙來讓了讓,小楊搖手謝絕了。“小蘭是個很有能力的記者,不僅文采好,人緣也好,大家都很喜歡她。她不可能有什麼仇人。”

“也許是情敵?”

“情敵?笑話。據我所知,她至今還沒男朋友;報社裏跟她最鐵的男生是老宋,是她同學的哥哥,電腦專家;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小楊,我知道你們是想從各方麵尋找破案的線索,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在我們報社裏是絕對沒有誰會跟小蘭過不去並且下此狠手的。”

“這我相信,高主任。”小楊說。“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們記者的采訪是不是觸到了某些較敏感的問題因而得罪了某些利益集團並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常看我們的報紙,(小楊點了點頭)那你一定會注意到,我們是一間中性的報紙,也就是說,我們隻報道體育消息和名人逸聞逸事;述評類文章也是和主旋律一致的。當然,體育界也不是生活在真空裏,社會上的不良行為醜惡事件在體育圈內也時有所聞;但那些不應該成為我們報道的重點。”

“可是鏟除腐敗滌蕩汙垢並沒有把體育界排除在外,而且你們專業報刊更應該負起輿論監督的責任;對不起,高主任,可能我離題了。”

“沒關係,小楊。你的意思我知道。有些事…,”高主任抽了幾口煙,“這麼說吧,我們的報道還是應以正麵為主。實際上我們的記者也不是吃幹飯的,我可以給你透露點小秘密:有許多采訪的內容雖然沒有見報,但我們都以內參的形式報告給了有關方麵。

“我們是吃體育飯的,如果我們趟水太深…你能理解吧。”

“我知道,不可能人人都去做吳禹。”

“謝謝你的理解。不過你和記者們私下裏聊點什麼我不會幹預也不想知道,相反我還樂於提供一點便利。”高主任轉頭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大辦公室:已經有許多人正在各自的格子裏忙活。“小楊,我給你找兩個人談談,他們對足球的‘假賭毒’和‘十月革命’做過專題采訪——當然都沒見報。”

小楊跟著高主任走進大辦公室,高主任指著一個格子說,“那就是小蘭的工作間。”格子裏正有一個人在彎腰找著什麼,高主任大聲問道:“老宋你在小蘭那兒找什麼呀?”

老宋抬頭說:“她昨天拿了我兩本秘笈,害得我今天到處找都沒找著”;高主任見他手裏拿著帶封套的光盤,就順便問他拿的是什麼碟;老宋說是莎拉布萊曼的CD;高主任把小楊介紹給老宋,兩人握了手;高主任對老宋說:“我先給小楊找倆人聊聊,等會兒再來找你。”

“行。”老宋出來對著小楊指了指自己的格子,“我就在那兒等你。”

“這歌星是哪國人?”小楊不經意地問。

“英國的,聽過嗎?”

小楊搖了搖頭跟著高主任走了。

中午,“星光實業”大廈外。大劉和一個助手在一輛白色“東風標致”車裏注視著大廈。

“出來了。”助手指著大廈的門廊,一個西裝革履的小老頭夾在一群人中走下了台階,經過停車場過馬路進了一間“橡樹咖啡屋”。

“走。”大劉說著打開了車門。

兩人進了“橡樹”,在二樓一個靠窗的火車座那兒發現了正在喝咖啡的小老頭,隨即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麵。

“請問,是衛總吧?”大劉問道。

“你們是?”衛總疑惑地反問。

“我們是刑警隊的。”大劉掏出證件給衛總看了看。

“找我有什麼事?我可沒犯法。”衛總顯然有點慌亂。

“我們想了解點情況。”

“我什麼都不知道。”衛總連忙一口回絕。

大劉從衣袋裏拿出一張紙,是電話清單的複印件。“這個號碼你不會不知道吧?”

衛總垂下了眼簾。

“說說吧,衛總。”

“沒什麼可說的。他是打電話找過我幾次,可我跟他說的就象現在我跟你們說的一樣。”

“你是財務總監,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助手有點發惱。

“對不起,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們。我們是合法企業,我們的賬目是經得起檢查的。”衛總不停地四下張望著。

“衛總,我們沒在公司裏找你就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大劉和悅地說,“你看看這份清單,他一共給你打過三個電話,第一個電話不到一分鍾,可以肯定你是一口回絕了他;但是第二和第三個電話分別長達八分多鍾和十分鍾,而且都是在你上班時間之外打的,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沒…沒談什麼…”,衛總避開大劉的注視,下意識地盯著麵前的那份清單。

“你們見過幾次?”

“沒有!我沒見過他,我也不認識他。”衛總這次的反應極快且堅決,他的目光從大劉的臉上一晃而過。

大劉盯著衛總看了好一會兒,“也許你是忘了,”大劉說著從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一頁紙上寫了一行字,“如果你想起什麼了就請打這個號碼告訴我。”他把紙撕下來推到衛總麵前,順手收起了那張清單,“這裏可能有不少你們公司的人,要是有人問起來的話,你就說是老鄉找你幫忙做生意,被你回絕了。”

大劉和助手站起來離開了。

衛總看著他們離開,遂低下頭默默地攪著咖啡,忽然迅速地把那張紙條收起來塞進了西服內袋,同時還四下裏看了看。一個服務小姐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您用點什麼?”

小蘭午睡到三點多才醒,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取出放在枕下的設在震動的手機:果然有短信等在裏麵。

“第一層密碼:901903。第二層正在破譯。”

是老宋發來的。小蘭想:“行家就是行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真笨,怎麼就沒想到門牌號碼?這個吳禹也夠可以的,還設了幾層,這第二層的密碼又會是什麼呢?”

“是哪個白馬王子發來的?”正在看書的孫雁見小蘭盯著手機不起來便笑問。

“可惜呀,他們都有眼無珠。”小蘭連忙邊說邊刪掉了短信。

“你呀,我看是太心高氣傲了,沒有親和力。”孫雁打趣道。

“我就這麼麵目可憎,比你們警察還恐怖?”小蘭坐起來反擊。

“喂喂,你不怕我告你誹謗?”

“那就把你這個漂亮美眉除外。不過說真的孫雁,你把警服一穿,還真有點英姿颯爽的味道。我要是個男人都會設法愛上你。”

“那怎麼現在還沒人來追求我?”

“哼哼,沒有親和力,哈哈…”

兩人這麼說笑的時候小蘭忽然覺得自己和孫雁就象多年好友一樣的熟悉熱絡,一種想幫助她想說點什麼的衝動不由得從心底湧出—孫雁說得對,兩人自昨晚後已是生死之交了,這樣的姐妹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孫雁,…”她掀開毛毯坐起來麵對著孫雁。

“什麼?”孫雁當然不知道小蘭的心理活動,但她看出小蘭忽然嚴肅下來的臉色後麵隱藏著想說什麼的欲望。

“我想我可能是美國片看多了…”

“什麼意思?”

“你們警察內部說不定也不那麼純潔,要不然昨晚怎麼會連發兩起車禍?”

“你是說…?”

“第一件車禍隻有你知道我在報社,你告訴了彪子。但是你肯定不是壞人的臥底,因為你如果是的話何必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比如‘襲警’‘拒捕’‘逃逸’之類就能把我合理合法地結果了;彪子也不可能是,否則他根本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救我;你們隊長李強這樣的男人我憑直覺就認定他決不是壞人,要不然他派彪子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