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體育周刊》高主任辦公室。高主任正在向孫雁介紹宋頡的情況：“老宋雖然有點憤世嫉俗，言辭也頗尖刻，但他非常敬業，對人熱情並樂於助人；沒聽說他有緋聞，也沒有私敵。這人也沒野心，不想往上爬。他基本上不跑外勤，因此我們都想不通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非要對他下此毒手。”
“他認識吳禹嗎？”
“沒聽他說起過。不過在一個係統幹長了，大家應該是互相知道的吧；比如我就認識吳禹，當然隻是一般的認識，平時也沒什麼交往；甚至連麵都很少見著。”
“我想看看他的辦公桌，可以嗎？當然需要你做見證。”
“行。我這就帶你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高主任將孫雁帶到老宋的格子裏，孫雁開始了檢查。
建委大樓外的台階上，石建生和李檢熱烈地握了握手：“李檢，這都到午飯時間了，你們也太…”
“嗬嗬，石主任，把事情搞清楚了比吃什麼都強。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
石建生目送著他們上了車開走了才轉過身去，這時手機響了。其他送行的人見狀就先進去了。
“是我，你怎麼現在打電話…什麼？你再說一遍。”
“建生，警察到店裏來過了，那個叫小紅的姑娘死了；他們還問到了張麗。”柳倩倩急切地說著。“他們怎麼連小紅都…”
“你先別說了，”石建生環顧了一下四周，“下午找個時間我打電話給你。”
石建生合上手機匆匆進了大樓。
酒店的包間裏高田正在陪一班客戶喝酒，手機響了，他向客人道了“對不起”，到隔壁去接了電話，這間房裏散放著一桌麻將。
“是我。”
“你們是怎麼回事？把人都引到店裏去了。”
“這事…現在說不方便，我正在陪客戶吃飯。晚上再說。”
“那好，‘夜巴黎’，八點。”
高田關上手機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回到酒桌，換了笑臉，“不好意思，來，喝酒喝酒…”
刑警隊。
大家邊吃盒飯邊交流著情況。彪子說：“根據孫雁的錄象資料，我和交警一道去了‘宏發’，他們公司的經理叫高田，他承認他的奧迪是進過報社路，那邊一座大樓正在進行裝修，材料是他們提供的，因為有點問題，施工隊的馬老板找他去看看，要求他調換。馬老板已經證實了高田的說法，材料也在第二天調換了。周末時他開車去了郊區的度假村，那裏有他的一套別墅。
“‘宏發’沒有稅務問題，也沒有超範圍經營。在本市同業中排名前列。
“他們公司也有富康車，但牌照與錄象資料顯示的那幾個數字不符。”
“彪子，你昨晚在哪兒？”大劉問道，“是不是去約會了？”
“是啊，不過不是和女孩，是和胖哥。我現在已初步摸到了一點眉目；不過那胖子隻是一個三級代理，他上麵還有人。李隊，我想再努把力把那些家夥都找到再收網。”
“行啊彪子，一不留神你都成臥底了。”孫雁笑道。“我那邊的線索基本上斷了…”
“什麼叫基本上斷了？”大劉問。
“你看，我有目擊證人，他們親眼看見小紅被人帶走，但他們既沒看清那人的模樣也沒看清車牌照；唯一留下的一張紙條還不能確定就是小紅親筆所寫。小紅是個正派的孩子，從農村出來就是想學點手藝回去也開間自己的店；她沒有男朋友，也沒見她單獨和什麼男人來往過。
“因此，她的被害，據我的分析，是他們采取的滅口行動。”
“但是並沒有人知道她和我們有聯係；所以也可能隻是一起刑事案。”大劉思索著。
“如果象孫雁說的那樣是滅口的話，那就意味著…”，彪子看了看大家。
“說呀，說下去。”李強饒有興味地看著彪子。
“這可不好妄斷。最可能的就是誰不慎說漏了嘴—”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內部的人有問題？”大劉顯然不能同意這種說法。“也可能這孩子早就被人盯上了。”
“可它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在小紅和我們聯係以後發生？”孫雁反問大劉，“這也太巧了吧；我看你是港劇看多了，把巧合因素用到這裏來了。”
“現在下結論還早，我們得到的線索也很少。但是我們不妨想一想：吳禹遇害的當晚出現在他家樓下車裏的女人會是誰？”李強把飯盒推到一邊，起身走到黑板前寫下“吳禹——張麗——小紅”幾個字，“你們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好解釋了；”他又在“吳禹”的上方引出一條線指向一個大問號，在“張麗”上方引出一條線指向一個小問號，又把這個小問號和大問號連了起來：“吳禹調查的這個‘大問號’顯然感受到了威脅，因此他指示‘小問號’通過張麗騙開吳禹的門實施了謀殺，張麗也正是在這晚以後失去了蹤影；小紅是張麗的徒弟，她報告說當晚她看見張麗和一個與通緝令上的人極其相似的人走了；據此，敵我雙方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她肯定知道更多張麗的情況。”
“因此他們向她下了手？”大劉接了下去。
“小紅這孩子是無辜的，我想她即使知道點什麼也不會知道得太多。”李強扔下粉筆擦了擦手。
“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他們！”孫雁狠狠地說。
姚阿姨家。
吃過午飯，小蘭搶著洗了碗。她洗完手出來對姚阿姨說：“姚阿姨，我想上街去把頭發做一下，順便做個美容。您也一塊兒去吧；我給您當參謀，保險您一出來就被老頭們圍得水泄不通。”說完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拿我老太婆開起心來了。”姚阿姨也笑了，“今天不行，下午我們老年舞蹈隊要進行合練；你一個人去吧，離這裏三站遠就有一家叫‘美雅’的，我們這一帶的婦女都在那兒做頭和美容，口碑很好。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啊？”
小蘭出了臨街的單元門，走到右前方不遠的二路汽車站等車，等了一會兒不見車來，她幹脆轉身走下站台順著人行道向前走去。
“美雅”裏果然基本客滿了，一個小姑娘過來請小蘭坐下等候，給她倒來熱茶，又拿來一本時裝雜誌給她看；小蘭隻好有一下無一下地翻起了雜誌。
石建生的車在“碧海大酒店”門廊前停下，一個仆役連忙過來拉開了車門。石建生跟司機說了句“你等我半個鍾頭”就下車進了門徑直走向電梯。
在603門前石建生敲了敲門，“誰呀？”潘緯在裏麵問著過來開了門，“石伯伯，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