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華中漢族史(6)(2 / 3)

江西的山越勢力頗大,分布的地域也很廣。僅據《三國誌·吳書》的有關記載,山越的活動就達於今贛西北的永修、奉新,贛南和贛東南的吉水、樂安,以及贛東北的鄱陽等縣市境內。不過江西境內所謂的“山越”,有的本已成為編戶齊民,如《三國誌·吳書·賀齊傳》載:建安十八年(213年),“豫章東部民彭材、李玉、王海等起為賊亂,眾萬餘人”;建安二十一年(216年),“鄱陽民尤突受曹公印綬,化民為賊”。這些所謂的“賊”,有的研究者也把它視為山越。按《三國誌》的行文風格,這一類的“賊”至少是土著,有別於北來漢族。而江西土著族群主要是越人之後,因此把他們也視為山越,似無不可,而且它是否還意味著到三國時期那些已成“編戶齊民”的越人土著之後尚未完全漢化呢?

孫吳政權曾多次對江西地區的山越用兵,並迫使部分山越出居平地。如《三國誌·吳書·周魴傳》載,周魴在誘殺了一支山越的首領董嗣後,“嗣弟怖懼,詣武昌降於陸遜,乞出平地,自改為善”。對於仍居住在山區的越人,孫吳政權也將他們處於嚴密的統治之下。前述孫吳時期今江西境內新增了大量的郡縣,由東漢時期的1郡13縣增至5郡1都尉57縣,江西行政區劃的大量增加與漢族的遷入有關,更應與山越的漢化有關。

應該說,江西地區山越絕大部分本來已有相當的漢化基礎,前述“化民為賊”者也被視為山越可證,而隨著封建王朝政府統治的深入,加上不斷有漢族遷入雜居,江西地區的山越加快了漢化的進程。東晉以後,江西地區已幾乎不見山越活動的記載。殘存的極少部分山越之後可能後來同化於佘族之中。由於佘族從古至今在江西都隻有零星分布,因此,隨著江西人口最多分布最廣的越人土著最終融於漢族,我們可以說這時漢族已遍布江西各地了。

柤中蠻和雍州蠻,魏晉南北朝時期,在今湖北省的南漳、宜城一帶興起了一支蠻夷,稱“柤中蠻”或“柤中夷”,他們很可能就是東漢時期活動於這一帶的“中廬駱越”的後裔。《三國誌·吳書·朱然傳》注引《襄陽記》說:“柤中在上黃界,去襄陽一百五十裏。魏時夷王梅敷兄弟三人,部曲萬餘家屯此,分布在中廬、宜城西山,鄢、沔二穀中。土地平敞,宜桑麻,有水陸良田,沔南之膏腴沃壤,謂之柤中。”梅姓是越人大姓,因此柤中蠻很可能是中廬駱越之後。

柤中地近襄陽重鎮,正當曹魏和孫吳爭戰之區,因此柤中蠻屢受孫吳的進攻。徐晃、朱然、諸葛瑾等均曾討柤中。赤烏九年(246年)朱然第二次攻打柤中時,還曾迫使當地夷夏萬餘家北遷漢水以北。《晉書·宣帝紀》說,魏正始七年(246年),“吳寇柤中,夷夏萬餘家避寇北渡沔”。由此可見柤中蠻還是與漢族雜居的,這種情況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華中還可能是比較普遍的。柤中蠻在遭到這次打擊之後逐漸衰落,北渡沔投靠曹魏者可能融於漢族之中,餘部則可能會入後起的“雍州蠻”。

雍州蠻的主體應是巴人種屬,魏晉以後,中原和江漢地區動蕩不安,原來居住於川鄂山區的巴人趁機大量外遷,其中相當一部分遷到了襄陽一帶,並以地名被稱為“襄陽蠻”。東晉太元年間(376~396年)於襄陽郡僑置雍州後,他們又被稱為“雍州蠻”。由於他們的勢力相當大,殘餘的柤中蠻的活動被掩蓋起來了。

僑置雍州治襄陽,在南北朝對峙時期,這裏地處南北勢力的交會之區,因此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也使活動在這裏的雍州蠻備受各方重視。南朝在這裏設置有寧蠻校尉以鎮服諸蠻,並多由雍州刺史兼領。

元嘉八年(431年),劉道產出任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兼襄陽太守。由於他撫治有方,“蠻夷前後叛戾不受化者,並皆順服,悉出緣沔為居”。但元嘉十九年(442年)道產一死,雍州蠻又大亂,引得劉宋政權多次派大軍征討,並將俘獲的蠻人大量遷往京師建康(今江蘇南京市)。如元嘉二十二年(445年)劉駿“討緣沔蠻,移14000餘口於京師”。後來沈慶之也將“前後所獲蠻,並移都下,以為營戶”。這些被遷往京師的蠻人,其結果必然是被漢族所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