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期,東胡和山戎一起向南遊動,直抵燕國的北方一帶,與燕國為鄰。誠如《史記·匈奴列傳》所說:“燕北有東胡。”過著“各分散居溪穀,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餘戎,然莫能相一”。可見,當時的東胡已成為擁有許多氏族的強大力量,給燕國造成一定的威脅。但是當時的東胡還處於分散的狀態,沒有形成統一的強大部落聯盟,所以在齊桓公高舉“尊王攘夷”大旗的救燕戰爭中,東胡軍和齊國的軍隊一接觸,就被齊桓公打得大敗,齊國取得了“破屠何而騎寇始服”的巨大勝利。
戰國時期,東胡在頻繁的對外掠奪戰爭中,逐漸地統一起來,並形成了強大的部落聯盟,活動在西起今遼河上遊,東到遼寧朝陽、錦州、大連一帶,給燕國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燕國為了緩和和擺脫東胡的威脅,不得不把大將秦開送到東胡作人質,並得到了東胡的信任,從而了解和掌握了東胡內部的虛實情況和動向,便乘機逃回燕國,領兵偷襲東胡,大破之,把東胡趕出千裏之外。“燕有賢將秦開,為質於胡,胡甚信之,歸而襲破走東胡,東胡卻千餘裏”。奪取了遼西和遼東地區。燕國雖然打敗了東胡,但是,為了防止東胡勢力死灰複燃,不得不采取有效措施,“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穀、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郡以拒胡”,加強對東胡的防禦工作。東胡被燕打敗後,向北退卻千餘裏,又回到了大興安嶺的深山密林之中。
(八)穢貊
穢貊是我國東北地區的一個古老民族。早在西周和春秋戰國時,穢貊就和中原的華夏政權發生了關係,使者往返不斷,在史書上屢見不鮮。
《逸周書·職方解》記載說:“職方氏掌天下之圖,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
《詩經·大雅·朝奕》寫道:“王錫口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
《管子·小匡篇》曰:“桓公北至於孤竹、山戎、穢貊。”
《大戴禮記·禮蔡第四十六》:“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而德澤洽禽獸草木,廣育被蠻、貊、四夷,累子孫十餘世,曆年久五六百歲,此天下之所共聞也。”
《左傳》昭公九年:“王使詹桓辭於晉曰:肅慎、燕、毫,吾北土也。”
上述史書中記載的貊、貉、毫都是指穢貊,穢貊即貊人的複稱,曆史上的扶餘和高句麗族源,都出於穢貊。穢貊的居住地在東北的東北方。
《山海經·海外西經》記載說:“肅慎之國在白民北。”白民即毫人也,是為貊人或穢貊的異稱。也就是說穢貊居住地位於肅慎之南。
《山海經·海內西經》又說:“夷人在東胡東。”晉郭璞注釋說:“今扶餘國即穢貊故地,在長城北,去玄菟千裏,出名馬、赤玉貂皮,大珠如酸棗也。”夷人即指白民或穢貊,也就是說穢貊居住在東胡之東。
由上述可見,穢貊的居住地當在肅慎之南和東胡之東相交之處,即今東北地區的中部和南部地區,穢貊人中的一支曾到了小興安嶺以南的鬆嫩平原一帶。
西周時期,穢貊人的經濟以漁獵為主。由於西周初年大量殷人的流入和箕子率部眾“教以禮儀、田蠶,又製八條之教”。穢貊人中逐漸出現了農業活動和畜牧業,並逐漸發展起來,尤其是養豬業。當時,穢貊已經和中原的華夏政權有一定的聯係,《逸周書·王會解》中曾記載有穢貊人在周成王時派使臣出使西周,並進獻貢物前兒:“稷慎大麈、穢人前兒——前兒若獼猴,立行,聲似小兒。”可以斷言地說穢貊和肅慎一樣,臣服於周王朝,所以,在《左傳》昭公九年上才出現了這樣的記載:“王使詹桓辭於晉曰:肅慎、燕、毫,吾北土也。”也就是說穢貊居住的地區,和肅慎、燕地一樣,被周王看成是周王朝的屬地。
春秋時期,隨著經濟的發展,穢貊人的勢力日益強大起來,對於燕構成一種威懾力量,所以齊桓公在救燕的戰爭中,穢貊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齊國的打擊目標了。
四、秦漢的東北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