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東北漢族史(7)(1 / 3)

這些記載向人們昭示了在西周初年,成王討伐東夷取勝時,肅慎曾派使臣前來祝賀,成王命榮伯給肅慎的首領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感謝信。肅慎曾向周王進獻當地的土特產楛矢名砮和四不像等動物。春秋時期,周王曾明確地向晉侯表示過肅慎和燕、毫一樣都是周朝的疆土。可見,當是時,肅慎已歸服周王朝,成為周王朝的北疆。

《國語·魯語下》記載了這樣一件有趣的故事:孔夫子在周遊列國時,來到了陳國,住在館驛中。這一天,忽然有一隻大鳥從空中掉下來,死在陳侯的院子裏,人們拾起大鳥一看,原來是被一支長一尺八寸的石鏃箭射死的。當時人們都不知道這支石鏃箭來自何方。陳惠公就讓人帶上大鳥和石鏃箭到館驛去請教孔子。孔夫子接過大鳥和石鏃箭看了看,向來人解釋說:“這隻大鳥來得可不近啊!是從北方肅慎那裏飛來的,這支箭就是有名的肅慎人朝貢天子的楛矢名砮。說來話長了,早在周武王滅了商紂王,平定了四方的九夷百蠻,讓九夷百蠻各帶本地的土產品和名產品前來朝貢,祝賀周王朝的勝利。當時北方的肅慎帶來的就是這種楛矢名砮,其長一尺八寸。周武王為了讓後人們了解自己的文治武功,讓後人們永遠記住這些光輝的業績,曾在箭杆上刻上‘肅慎氏之貢矢’六個字,然後把這些楛矢名砮分賜給皇室、親戚和功臣們,當時你們陳家也曾得到了。古人講究禮節,把珍貴的東西分給本家,表示親近的意思,把遠方的貢品分給異姓功臣,讓他們時刻牢記自己應盡的義務,所以當時陳侯也得到肅慎進貢的楛矢名砮。你回去讓惠公派人到府庫裏去找一找,一定能找到這種楛矢名砮。”來人回去以後,把孔子的話向陳惠公學說一遍。陳惠公立即讓人去府庫裏查找,果真找到了,是裝在一個包金的匣子裏,和射殺大鳥的楛矢名砮一模一樣,一點也不錯,正像孔夫子說的,上邊還刻有“肅慎氏之貢矢”六個字。這個故事和史書上記載的肅慎向周王進貢楛矢名砮相印證,進一步地說明了周朝初年,肅慎族和周王朝建立了密切的關係。諳熟曆史掌故的孔夫子對此則記得滾瓜爛熟,所以事隔幾百年後,講出來竟分毫不差。

肅慎人生活在長白山以北的牡丹江中遊地區。

《山海經·大荒北經》上說:“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成山,有肅慎氏之國。”晉郭璞注釋曰:“今肅慎國去遼東三千餘裏……《後漢書》所謂挹婁國也。”

《晉書·回夷傳》載:“肅慎氏在不鹹山北。”不鹹山即今之長白山。按:晉時裏小,3000裏相當於今2000多裏。晉時遼東治所即今遼寧省遼陽市,從遼陽往東北2000餘裏恰是長白山北,牡丹江中遊一帶。

借助考古發掘的材料,大致可以了解到3000年前的肅慎人的生活情況。考古工作者在黑龍江省寧安縣鏡泊湖東南的鶯歌嶺上發現了距今3000多年的文化遺址,從地理位置和所處時代來看,很可能是肅慎人的古文化遺存。鶯歌嶺遺址出土有用青石磨成的石鏃,和晉郭璞在《山海經》注釋中說到的肅慎人“青石為鏑”的記載,兩相印證,這無疑就是孔夫子講到的那種“楛矢名砮”了。從鶯歌嶺遺址上清理出的用石頭砌牆的半地穴式房址,出土了大量的磨製石器,有斧、锛、刀、鑿、矛、磨盤、磨棒等;壓製石器,有鏃、刮削器、切割器等。出土的骨器較多,有錐、針、簪、匕、鏃、鑿、魚鉤、槍頭、甲片等。出土的陶器種類很多,有罐、碗、杯、盅,特別值得提出的是,還有乳丁狀小紐,深腹罐和齒狀花邊口沿罐等,都是手工製作。還出土了一些陶塑的狗、豬、熊等動物,這說明了當時的製陶技術已有了很大的提高。從考古發掘的實物可以看出,當時肅慎人已經過著定居的生活,以漁獵為主要謀生手段,已有了早期農業活動。從出土的陶釜和陶甑等生活器皿來看,與當時中原用的炊事用具相似,而出土的直背刀和長方形穿孔石刀,也與中原地區使用過的同樣的收割工具相同,可見肅慎人受中原文化影響之深了。

(七)東胡

東胡是生活在我國東北西部地區各有名號的大小族群的總稱。漢代服虔在為《史記·匈奴列傳》作注時說:“東胡烏丸之先,後為鮮卑,在苞奴東,故曰東胡。”又稱作土方或屠何,早在商周之際,就已出現在北方邊境一帶。關於東胡的居住地區,《山海經·海內西經》上說:“東胡在大澤東。”《史記·匈奴列傳》說:東胡“與匈奴間,中有棄地,莫居,千餘裏,各居其邊為甌脫”。韋昭注釋曰:甌脫,“界上屯守處”。意為在匈奴和東胡之間有一片1000餘裏的無人居住的地方。匈奴人生活在蒙古高原,而蒙古高原東邊的大澤,則有達齎湖和達來諾爾湖等,而這些湖泊中最大的當為達齎湖。達齎湖的東邊有呼倫貝爾大草原,恰和《史記·匈奴列傳》中所說的千裏無人居住的地方相吻合。由此可以斷定,東胡人曾生活在今呼倫貝爾盟及大興安嶺山脈一帶,過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漁獵和遊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