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3 / 3)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我:“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

他……不是在醫院嗎?為什麼回來了?

“你別管我!”

我想從他手裏搶回手機,可是他卻把我的手機攥得很緊。我氣得直跺腳,他是不是瘋了,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沈淩皓,這種時候你搗什麼亂!”我對他的行為完全沒辦法理解!

“你是不是打算賣掉醬汁的配方?”他質問。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從來沒跟他提起過醬汁的事情,為什麼他會知道呢?這令我困惑不已。

“那天我聽到你跟爺爺的談話了。”他坦白說,“後來我上網查了一下快餐店的資料,我知道你們的醬汁曾經獲過美食節大獎,然後我問了花芽,她說有一家酒店一直想買配方……”

“沒錯。”我說,“我現在的確是要把醬汁賣掉。”

“不能賣。”沈淩皓卻斬釘截鐵地說。

我對他的行為實在不解:“為什麼?賣掉了醬汁可以救爺爺的性命,為什麼不可以?”

沈淩皓的眼睛裏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他強調說:“配方對於爺爺來說,比自己的生命還珍貴,你怎麼可以輕易地賣掉它?”

“怎麼可能會有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我受不了他此時此刻的無理取鬧,氣憤地說,“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你到底懂不懂啊!”沈淩皓抓住我的肩膀,大聲說,“你想過沒有,為什麼爺爺一直堅持不肯賣掉?因為那是用他的心血製成的東西,對於一個料理師來說,那等同於他的生命,是他耗費自己的心血完成的。你有什麼權力把它賣給別人?你沒有權利,即便那個人是你的爺爺!你必須尊重他的選擇!”

沈淩皓的話把我徹底震住了。我以為爺爺不肯賣掉配方,是擔心以後其他的店會搶走我們的生意,我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配方對於爺爺來說具有怎樣的意義……

“這一次,我讚成沈淩皓的意見。”藍波也走進房間,堅定地看著我。

“我覺得沈淩皓說得有點道理,尤米,要不然,你再考慮一下……”花芽也附和說。

如果不能賣掉配方,那爺爺要怎麼辦?

“那……我該怎麼辦……”我再一次無力地哭起來,“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爺爺就這樣陷入危險之中卻什麼都不做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已然處在崩潰的邊緣。

“我有辦法……”沈淩皓忽然喃喃地說。

“你說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你有什麼辦法?你可以幫我湊到手術費嗎?”

“你相信我嗎?”沈淩皓怔怔地看著我。

我茫然地點頭說:“當然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呢?到底他說的辦法是什麼?我困惑不已。

“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會相信我嗎?”他追問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你到底有什麼辦法?”我沒辦法冷靜下來,禁不住問道。

“你不要管那麼多,你隻要回答我,是不是遇到任何事,你都會相信我?”

“沈淩皓……”

“你回答我!”

他的眼裏仿佛要流下淚來,然而卻並未流下來,我在想,那或許是我的錯覺罷了。

在他的堅持下,我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相信你。”

“那就好……那就好……”最後,我聽到他小聲地重複道。

然而,就在那天之後,沈淩皓消失了。過了三天之後,我的銀行卡上突然到賬十萬塊錢,可是沈淩皓卻再也沒有出現。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任何方式、任何地方都沒能找尋到他的信息。

爺爺的手術很成功,就這樣,時間如水般流逝著,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我以為,沈淩皓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然後衝我笑,跟我說:“我不過是故意躲起來讓你著急而已……”

然而這樣的場麵我夢見了無數次,卻一直沒有發生。直到夏日的末尾,藍波拿著一張報紙衝進了店門。

“我的天,尤米,你快看,不得了了!”

我和花芽正在打掃店內的衛生,由於沈淩皓的突然失蹤,快餐店一直處在休業的狀態。可是快餐店也不可能這麼一直休業下去,於是我打算過兩天找一個臨時的料理師傅,等沈淩皓回來再說。因此,休業許久的快餐店已經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灰,我和花芽打掃了一上午才剛剛把廚房給整理幹淨。

藍波衝進店門的誇張姿勢把我和花芽都嚇了一跳,我立刻放下手裏的掃帚走上前去,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就是啊,能把藍波你嚇成這樣的到底是什麼事啊?”花芽笑著說。

藍波的表情異常的古怪,他把報紙遞到我們麵前說:“唉,你們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於是我和花芽拿著報紙仔細端詳起來。報紙經濟版的頭條是西爾頓飯店的消息,雖然西爾頓飯店跟我們快餐店的關係十分惡劣,但我也沒打算多關注,因此標題並沒有吸引我的注意力。然而讓我無法移開目光的是,報紙左下角一副碩大的圖片。圖片是在西爾頓飯店的大門前,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麵無表情地正要走進飯店。圖片下方配的文字是——西爾頓飯店神秘繼承人終現身。

我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那個人……那個人和沈淩皓實在是太像了!不不不,不僅僅是像,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人呢?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一定是這個新聞弄錯了!

可……沈淩皓如果不是西爾頓飯店的繼承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呢?

我的大腦變成了一團糨糊,完全無法思考。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一旁的花芽連說了三個“不會吧”來表達她的難以置信,而我卻無法用任何語言來表達我的震驚與恐懼。

“你們也不敢相信是不是?”藍波大聲說,“我也不敢相信,所以連看了三遍,仔仔細細看了三遍,但是那個人就是沈淩皓不會有錯!”

“怎麼可能呢,沈淩皓怎麼可能會是西爾頓飯店的繼承人呢?”花芽的腦袋搖晃得像是撥浪鼓,“我還是不相信,一定是這個報紙弄錯了。”

“那你怎麼解釋他出現在那個地方?”

“也許是去那個地方吃飯?”花芽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興許是巧合。”

“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嗎?”藍波不相信地說,“他來到店裏可不像是巧合。”

藍波的話讓我回想起沈淩皓出現在快餐店的那天。那一天,他很巧合地被我們店門口的門牌砸中,然後就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為什麼他要留在我們這個小小的快餐店,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我一直沒有找到過答案。但是現在,一個恐怖的想法卻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如果他是西爾頓飯店的繼承人,那麼他的出現還會是巧合嗎?他留在這裏,真的會是他說的那樣是為了尋找真正的美食嗎?

不不不,這些都隻不過是借口罷了。他留在這裏還有一個目的——拿到醬汁的配方!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西爾頓飯店的人沒辦法拿到醬汁的配方,所以他就假裝在我們店門口受傷,然後潛入店中取得我們的信任,然後再不費吹灰之力拿到配方。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會是這樣嗎?

另一個聲音又在說:不不不,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天他為什麼要阻止我給西爾頓飯店打電話呢?如果他真的想得到配方,他明明可以放任我打電話過去,又為什麼要阻止呢?而他最後所說的讓我相信他,是不是指的讓我相信他來到店裏並不是為了醬汁的配方呢?

可是不管怎麼想,我都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尤米,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現在真的糊塗了。”花芽苦惱地偏著腦袋,“如果沈淩皓真的是西爾頓飯店的人,那麼他到我們店裏來是不是為了得到配方呢?”

“我看八九不離十。”藍波讚同地點點頭。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我站起身來,從藍波手裏搶過報紙,說,“隻要親自去問他不就知道答案了嗎?”

沒錯,隻要親自問他,聽到他親口回答,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不管他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他,隻要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拿著報紙跑出店門,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在車裏,我一直在想,如果一會兒我真的見到了他,那麼我該問他些什麼呢?問他到快餐店的目的是什麼?問他留在快餐店的原因是什麼?

是的,隻要他能給我一個讓人接受的理由,我就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我再一次堅定了這樣的想法,因為我沒辦法忘記,他離開的那天,他是那樣懇求我相信他;我也不會忘記,我那一天曾經親口答應過他。

我一路跌跌撞撞衝進了西爾頓飯店的大門,跑到前台詢問沈淩皓的消息。前台小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問:“對不起,請問您跟我們總經理有提前預約嗎?”

總經理……看來沈淩皓的的確確是西爾頓飯店的繼承人不會有錯了。我不知道此時是該感到悲傷還是感到開心。開心的是終於有了沈淩皓的消息,讓人難過的是他竟然真的是西爾頓飯店的繼承人,這澆滅了我最後一絲僥幸。因為在來的路上我都還在想,說不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呢……

“我沒有預約,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幾樓呢?我自己上去找他。”

“很不好意思,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讓您上去的。”前台小姐抱歉地說,“如果您想見總經理,請跟他的秘書提前預約好了。”

“可是我認識他,能不能請你幫我聯係一下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我急切地說,“拜托你,就幫幫我好嗎?我一定要見到他!”

前台小姐見我這麼堅持,隻好無奈地說:“這樣好了,我幫您問問。”

“謝謝!”

前台小姐在我的哀求下總算是拿起了電話,然而隻聽她嗯嗯幾聲便掛斷了,然後有些遺憾地看著我說:“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總經理說不認識您。”

“什麼?”我難以置信地問,“他說不認識我?他親口說的嗎?”怎麼可能?如果他是沈淩皓,怎麼會不認識我?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小姐,是總經理接了電話親口說的,我沒騙您。”前台小姐回答說。

“不可能!要不然你撥通了讓我跟他說怎麼樣?”我哀求說,“拜托啦。”

前台小姐卻拒絕我說:“對不起,這位小姐,請您別再這樣糾纏了。我們總經理說了不認識您,所以還是請您離開吧。”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呢?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要是您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就要叫保安了。”前台小姐有些不客氣地說。

“不要這樣啦……”

“那就請您離開!”

眼看著事情不會有任何的轉機,我隻好死了心轉身朝著飯店的門外走去。離開的時候聽到前台小姐跟另一個女生說:“看來又是一個喜歡總經理的,像這樣糾纏的女生我今年已經見過二十多個了。”

看來,她把我當成了那種糾纏沈淩皓的女生……

我委屈地站在門外,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見到他嗎?讓我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說不認識我呢?莫非……之前的猜測都是真的,所以他心虛不敢見我嗎?

不會的不會的,在沒有見到他之前,我都不能這麼輕易地懷疑他。他一定有什麼苦衷才會說不認識我,也可能是那個前台小姐根本就沒打過電話,她不是把我當成花癡的女生了嗎?

在內心自我安慰一番,我並沒有因為一開始就碰釘子而退卻。想了想,既然沈淩皓就在飯店裏麵,那麼他下班的時候總會出來吧?幹脆我就在飯店門口守株待兔好了,我就不信,他一輩子待在飯店裏不出來!

於是我在飯店門口前麵的花園裏找了一張凳子坐下來。這裏的視線正好能夠看見飯店門口的全部場景,隻要沈淩皓一出來,我就絕對能夠發現他。

可是真的好難等……我的心裏本來就著急,眼睜睜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淩皓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一直到夕陽快落山了,飯店門口忽然出現一個讓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是朱珠!

隻見朱珠戴著一副墨鏡,率先從飯店裏出來,站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就在那一刹那,沈淩皓出現了!

我沒有想到,這個我日思夜想的身影真的出現在我的眼前,一時間,淚水如洪水般湧了出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然後緊緊抱住這個身影,死也不想鬆開。

“沈淩皓,你到底去什麼地方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你了……為什麼你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到底想幹嗎!”

“尤米……你怎麼還在這裏……”沈淩皓的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表情裏有一絲驚訝,可是很快就被冷淡所取代。

“你知道我在這裏?那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我不理解地問,有些抱怨地說,“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裏等了你多久?”

“你在這裏等我做什麼?”他反問。

他的這個問題讓我感到非常可笑,他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我在擔心他嗎?

“你當初離開之後就音訊全無,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你卻是這個態度……”這真的讓人很寒心!

“你回去吧,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麵了。”他冷冷地說。

一時間,我全身都僵住了,因為我無法相信這句冷漠的話會是他說的。他說什麼?什麼叫沒必要再見麵?如果剛才我隻是感到寒心,那麼現在我全身上下都感到一陣惡寒。

這個時候在一旁旁觀的朱珠大踏步走過來扯開我的手,將我從沈淩皓的身邊拖開,生氣地說:“喂,你沒聽見皓哥哥的話嗎?他讓你回去,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你閉嘴!”我不耐煩地吼了她一句,現在我沒心情跟她吵。為什麼這個女生總是陰魂不散地出現?

朱珠被我的怒吼給嚇傻了,有些可憐巴巴地靠著沈淩皓說:“皓哥哥,她又欺負我……”

沈淩皓溫和地看了朱珠一眼說:“你先過去,讓我單獨跟尤米說會兒話。”

朱珠翹了翹嘴巴,眼珠子轉了轉說:“好吧,不過不能超過十分鍾哦。我在車上等你。”說完,瞪我一眼,這才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沈淩皓上前兩步走到我麵前來,說:“你都看見了,我跟朱珠正在交往,下個月我們就會訂婚。所以,對不起……”

“你說……什麼?”我的心裏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碎掉了。他和朱珠訂婚?開什麼玩笑!那我算什麼?

“我說,我要和朱珠訂婚了。”他再一次沒有任何情緒地重複了一遍。

我使勁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你說謊。”他明明跟我解釋過他和朱珠的關係,現在他為什麼又要說這樣的謊話?

“我沒有說謊,我隻是不想再騙你了。”他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說,“其實你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朱珠其實是我的未婚妻,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

“你騙人……”我全身都在發抖,但我的內心仍然在抗拒這個事實,“我不相信,不相信……”

“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都在騙你,雖然我知道這讓你難以接受。”他顯得很平靜,就像這些事跟他無關似的,他的語氣顯得那樣的雲淡風輕,“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醬汁的配方才到你們快餐店裏打工,然後想要騙取你的信任拿到配方……不過既然我的身份已經被你發現,那麼我也沒辦法再繼續對你編造謊言了。”

“我不相信!”我反駁說,“明明你之前阻止我打電話!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配方,那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你那個時候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隻是想用一種平和的方式拿到配方,原本我打算救了你爺爺,然後過兩天就回到店裏去,你自然會乖乖的把配方交給我。不過,今天的報紙暴露了我的身份,所以,把我的計劃也全給擾亂了。”沈淩皓遺憾地說,“早知道,那天我就該讓你打電話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那麼,你說喜歡我也全都是假話?”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所喜歡的人,我毫無保留信任的人,到頭來隻是給了我一個美好的謊言!

他沉默了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氣,說:“沒錯,都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你聽清楚了,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朱珠一個人。”

看著他冷漠地說出這些話,我完全沒辦法將他同以前那個善良熱情的沈淩皓聯係在一起。一定是搞錯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沈淩皓,他隻不過是跟沈淩皓長得一模一樣而已。

我冷笑著後退了兩步,說:“你不是沈淩皓,你在騙我,你到底是誰。”

他的眼裏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但我猜不透那絲情緒的含義。

他走近我,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你摸摸看,看我是不是他。”

我的手指滑過他的五官,一樣的鼻子,一眼的嘴唇,一樣的皮膚……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完全一模一樣的人……我知道,他就是沈淩皓,可是,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沈淩皓……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說,你不是沈淩皓,你不是……你隻是跟他長得很像而已……”

“尤米,接受現實吧,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隻是,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他閉上了眼睛,推開我的手,然後大踏步離去。

不可以……怎麼可以這樣!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

看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我追上去喊:“沈淩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隻要你說你不是在騙我,我就相信你!”

然而那個冷酷的男人並沒有停下腳步。有人為他開了車門,他鑽進車裏,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然後,汽車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隻留下無情的沙塵。

嗬嗬,我這個笨蛋,果然是被騙了呢。

我呆坐在地上,任憑淚水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喊我,我抬頭看,是一個陌生男人。

“對不起,小姐,我們飯店要關門了,請您離開這裏好嗎?”男人似乎是飯店的服務人員。

我這才回過神來,對了,我是該回去了,要不然爺爺和花芽藍波該擔心了。沒關係,一點都沒關係,這一切不過是我做的一場噩夢,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