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怎的一個人站在風裏頭?這大冷天的,豈不凍壞了!”裴然急急攬住她,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急忙包裹住裴瑟,“怎麼了?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而今倒像是沒了魂似的!”
裴瑟垂眸看了看裴然焦急的麵色,又看了看她手中罩了燈罩的煤油燈,微微握了握裴然的手道:“我沒事,別擔心!”
覺出覆在手背上的手指比冰還冷,裴然沒說話,卻快速轉動輪椅拉了裴瑟往屋裏走:“也別再說什麼寬慰我的話,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但不管有什麼事,總得保重自個兒的身子。”
裴瑟腿傷並未好利索,拉得有些踉蹌,裴然於是鬆開她,握了燈往屋裏去,等到了房門口,她便立在那裏,等著裴瑟回來,裴瑟無奈,隻得跟著進了去。
屋內的燈火一點起,裴然當即便看清了裴瑟紅腫的眼睛,她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取了房間的茶壺道:“你先歇會,我去給你燒壺水。”
“姐姐,不――”裴瑟想說不用,但看到裴然看她的眼神,那心疼竟叫她心裏頭一時酸澀得說不出話。
過了不久,裴然果然燒好了水回來,暖暖的杯子遞到裴瑟手裏,被熱水一烘,竟整個人都暖和不少。
裴然也不說話,轉頭竟端來了水讓裴瑟泡腳,一來一回,她始終不發一言,末了依然一個人安靜的退出房間,徒留裴瑟一人。
泡著熱水,裴瑟心裏頭竟真的特別不是滋味。裴然雖說隻是她名義上的姐姐,卻比她親姐還親,從來都是扮演丫鬟的角色,從擎國到祈國,一路無微不至的照顧。
能在這個世界得一個親人,她裴瑟何其有幸!
傷勢很快養好。裴瑟裴然二人收拾好行裝後便打算離開綠河村。
隻是二人尚未出村子,遠遠的村子大路口,竟看到許多人圍在一處,似在說著什麼。
捏緊了包裹,裴瑟裴然對視一眼,往人堆裏走去。
好不容易擠到前頭,這才發覺,原來眾人圍觀的是被捆綁著跪在村子口的人。
為首一人,披頭散發,卻目光炯然,無絲毫畏懼,他的身後似他的一家子,甚至有小孩哭著喊娘,但前頭老者始終不皺半下眉頭。
“怎麼會是他們?”裴然訝然。
沈家的人怎麼會被無故的捆綁著跪在這裏,而打聽之後方知,說是縣太爺等下就來這邊升堂,審理沈家草芥人命之事。
裴瑟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家的家丁個個都是高手,有誰能擒住他們,且還有能力請來縣太爺!裴瑟心中驀的一個激靈,莫非是他。
遭了,幽離並不知道沈家老爺是她外公,下手必不留情麵。
她麵色變了變,急忙拉了裴然道:“姐姐,看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他們雖說法子激烈了些,但到底是我娘的親人,依他的處事方式,隻怕是不會善果。”
將手中的包裹塞給裴然,裴瑟看向守在一旁的兩個侍衛對裴然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幽離!”
“阿瑟,你的意思……是他?”裴然拉住她,心中略一思慮後,訝然。
“無端的出這樣的事,平民百姓哪裏來的能力,除了幽離還有誰?”
裴瑟心中憂慮,想起幽離走前所說的話,一時又不知他究竟會不會理會自己,不由得眉頭皺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