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錦,是我想要救他!華老禦醫家已經沒幾個傳人了,他是華家唯一的男丁,而且醫術精湛,世間難得。”施碧玉絕口不提往事的情事,隻道別的事實,“與其讓他在天牢裏荒廢一生,何不幹脆將他放逐出花舞國,就當是為晴兒積福,也當是拯救他人,這世上需要華家醫術的人一定有很多……”
聞言,上官錦勾了勾唇,讚賞般鼓了鼓掌:“很好!很好!愛妃說的話很有道理,朕,確實被打動了,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就這麼放一個罪臣安然離開,日後指不定會有人以為朕和花舞國都好欺負。”
他不著痕跡地將施碧玉拉至身後,遮擋住兩人對望的視線,溫和笑著對華輕雲道:“華輕雲,你想離開花舞國,除非……”他動了動唇,最後三個字沒發出聲音。
合歡散。
華輕雲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一場遊戲,一個考驗,就此拉開序幕。
天色亮起,旭日高升。
高高的紅牆之下,猶如一個鬥獸場,上官錦就抱著施碧玉悠然地坐在圍牆之上的龍椅上,看著鬥獸場中的一群囚犯,他們當中,一個是作惡多端的後妃,兩個是私下與人通奸的宮女,一個是貪贓汙穢的臣子,還有兩個是叛逆行刺的侍衛……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一反常態,俊臉上綻放著嗜血般的笑容,正在把玩著指尖的秀發,戲笑道:“碧玉,朕如今就讓你看看人性最醜陋的一麵,包括那個華輕雲在內,看過之後,你就不會再對他有所留戀了。”話落,他往指尖的那簇秀發輕輕印下一個吻,鼻尖汲取到的是屬於她的芳香,是他所喜歡的。
“你對輕雲……他們做了什麼?”施碧玉皺了皺眉,遠遠地就能清楚看見華輕雲卷縮在那一群瘋人之間,清朗的臉被一層薄薄的雲染得緋紅,一個女人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他卻好不抗拒。
“朕,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嚐嚐那種瘋狂、迷醉的滋味而已,若他能熬得過這一關,朕便放他走!”
施碧玉猛地一顫,整個人撲向前方的雕木圍欄:“錦,你不可以這樣對他,這麼多人,他會死的……”
這時,華輕雲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錯把那個女人幻想成施碧玉,正激烈地撕扯著她的衣服,而他的身後,那幾個男人也漸漸把他圍住。
施碧玉驚慌失措,隻能焦急地大喊——
“輕雲!輕雲!你醒醒!”
“輕雲!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不可以!輕雲,輕雲!”
……
她叫得嗓子都幾乎要啞了,可華輕雲卻什麼也聽不見,隻是在藥物的驅使之下,縱欲在各個男人女人之中,卻快樂得猶如飄上雲端,心裏除了貪婪還是貪婪。在他的幻想中,他是跟他心愛的碧兒在共赴巫山雲雨,身心的滿足從不曾有過……
上官錦的臉色越來越黑,根本就沒心情再去看那肮髒糜爛的一幕,他將施碧玉拉至懷中,以衣袖有些粗魯地擦拭著她的淚水,惡狠狠地威脅道:“不準哭了!為了別的男人掉眼淚,一點也不值得!他到底有什麼好的,朕有什麼比不上他?”
“我從來……就沒有將你們兩人相比。”她淡淡說道,淚水再度簌簌落下,“我隻把他當朋友,是我在花舞國唯一的朋友了,你今日讓他當著我的麵,受盡這般屈辱,你有顧忌過我的感受麼?你說你寵愛我,為什麼我隻是求你放過他,你也不肯答應?”
上官錦微微一愣,冰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你為誰求情都可以,但是為他……朕就感覺心裏十分不舒服。”
他盯著她的雙眸,幽幽道:“你也知道,食用合歡散之人,輕者神智錯亂、幻覺疊生,重者猝死。華家姐弟心腸歹毒,對朕下此等禁藥,如若今日死的人是朕,你會怎麼做?朕的性命在你心中就這樣輕賤嗎?你明明是朕的女人,是朕的孩子的母親,卻當著別人的麵為敵人求情,你到底將朕置於何地?你到底是否有尊重過朕的存在?”
久久的沉默後……
施碧玉從他懷中後退,冷笑:“如果死的是你,我會有何感想?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你還需要問麼?”
她為自己拭去眼淚,又道:“你手上沾滿了我父母的血,施家覆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是怎麼做的?我有親口說一個‘恨’字麼?我有向你報複麼?我失去了所有,隻剩下你和晴兒,你問我將你置於何地,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裏,難道你感覺不到我的心一直都是痛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