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2 / 3)

為什麼說梁冀亦官亦商亦盜

《後漢書-梁冀傳》作者描繪梁冀這個惡棍確是淋漓盡致:梁冀是東漢末年人,此人貌醜,雙肩聳起,眼射凶光,口齒不清,少時便過著聲色犬馬的二流子生活。他本無才能,因其妹為順帝的皇後,順帝死,妹為太後,梁冀與其妹便立幼帝以專朝政,誰違其意就遭殺害,連幼帝劉纘說他是“跋扈將軍”也慘遭其毒手。後立桓帝,初也是他手下的傀儡,他是事實上的皇帝。這個惡棍擅權貪財又搶劫,是個亦官亦商亦盜的典型人物。因他掌握朝廷大權,四方貢獻,必先送他而後皇帝。向他求官的,門前絡繹不絕,行賄的就有官做,實是賣官鬻職。可是,他貪得無厭,派人出塞外經商,廣求珍寶。而這些人仗其主勢,到處橫暴,奸淫婦女,毆打吏卒。

梁冀貪汙受賄,恃權經商暴利,還嫌所得不多,派其親戚四出掠奪。僅其妻室孫氏宗親,就有十多人冒名為侍中、卿、校尉、郡守、長吏,各派親信到各縣,對富室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將之關進監獄,嚴加掠拷,使出錢自贖,出錢少則判死罪或流放。梁冀不僅派出爪牙四出掠奪,他自己也親自出麵謀財害命,搶劫別人財產。扶風人士孫奮家很富饒,財產多達一億七千萬,是京都巨富。梁冀派人向他借錢五千萬,士孫奮這人較吝嗇,一下要他這麼多錢舍不得,但攝於梁冀的權勢不敢不借,便送上三千萬。梁冀大怒,竟向郡縣誣告士孫奮,說他的母親嚐當梁家的守藏婢,偷其家白珠十斛、紫金千斤潛逃,於是逮捕士孫奮兄弟,嚴加審訊和拷打,終死於獄。士孫奮家的一億七千萬財產就全部被梁冀劫奪了。梁冀還強取良家婦女共有數千人之多,卻美其名曰:“自賣人。”梁冀做官實是做強盜。

〖BT2〗石崇為什麼能成豪富

《晉書-石崇傳》記載:石崇是晉功臣石苞之子,少敏慧,勇而有奸計。苞臨死分諸子財產隻不分給崇,其母問及,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得。”苞已看出石崇會聚財,不必為他操心。因他是功臣之子,得到晉武帝重視,出任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是獨管一方麵的軍政首長。石崇家產富饒,至宇宏麗。他的嬌妻美妾數百,穿著華麗,“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他常與貴戚王愷鬥富,愷以米台澳釜,崇以蠟代薪。愷以紫絲作步障四十裏,崇作錦步障五十裏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晉武帝暗中助愷,嚐賜與珊瑚樹,高二尺許,以為世間難與之比,愷將之向崇誇耀,崇接過來將之打碎了,愷既惋惜,又憤崇嫉己之寶,聲色俱厲斥責。崇不在意說:“不足多恨,今還卿。”便叫左右拿來一批珊瑚樹,有高三四尺的六七株,條幹絕俗,光彩耀目,像武帝給愷二尺許的珊瑚樹就有不少。愷瞪著眼不得不認輸。石崇何以如此豪富?本來他父親不分財產給他,他饒富是靠他貪汙、搶劫和從事土地的商業性經營得來的。晉時官僚大都通過經營土地種植疏果、藥材出賣圖利,石崇也不例外,他將其貪汙、搶劫所得也投入這種商業性經營。而他之能成暴發戶,主要是因他“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也就是說,他是幹著強盜的勾當,派兵攔路搶劫四方遠來客商成為巨富的。他與王愷鬥富的那些世上獨一無二的珊瑚樹無疑也是搶劫來的。豐饒的財富使石崇生活奢侈,享盡榮華富貴,但也因此送了命。石崇因附賈謐之黨,及賈謐被殺,石崇也被免官。時趙王司馬倫專權,其心腹孫秀因見石崇有妓綠珠美而善吹笛,便派使向石崇求之。崇叫婢妾數十人來,讓來使選取,使者指名要綠珠,崇說:“綠珠吾所愛不可得也。”孫秀得不到綠珠恨崇,勸司馬倫殺之,崇知其謀,與齊王司馬礒謀圖倫、秀,孫秀發覺,遂矯詔捕崇。崇時正在樓上歡宴,知甲士來捕他,對綠珠說:“我今為爾得罪。”綠珠哭著說:“當效死於官前。”便跳樓死。崇說:“吾不過流徒交、廣耳。”及被捕推到東市要斬首時,崇才覺而歎說:“奴罪利吾家財。”押者說:“知財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石崇為財貪又搶劫,也因財多而喪命,曆史上一切非法貪財者大都如此下場。崇母兄弟妻子十五人全被殺,崇時年五十二。

為什麼明神宗縱容宦官搶劫

明神宗是“酒色財氣”俱全的皇帝,他不理朝政,日夜縱酒淫樂。他生活極其奢侈,最愛珠寶,有一次采辦珠寶就用去國庫白銀二千四百兩。皇子公主嫁娶花費也近千萬銀兩之多。為滿足荒淫無恥的生活,醉心“括取幣帛”,史書稱他“以金錢珠玉為命脈”,是個活財迷。他花錢除了經常下詔向國庫索取外,采取各種辦法括財,而且不擇手段:一是開皇店、皇莊。他開皇店六處,以其特權而取暴利;又掠奪百姓無數土地擴大皇壓,僅在直隸占地二百六十七頃,在順天府就占了兩萬一千多頃。皇莊所經營的土地收入都是出售,是屬於商業性經營。二是強迫官吏“進奉”財貨。進奉財貨多的即使死罪也可活,禦史何出光上書揭發宦官張鯨死罪八條,張鯨獻上大量金銀珠寶,結果無事仍得寵信;而連罪及的宦官刑尚智、劉守有沒錢進奉,分別被處死和削職為民。三是派出大批親信宦官分赴全國各地充當礦監、稅使,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這些宦官仗皇帝勢無惡不作,與強盜無異。礦監比稅吏為害更甚,所到之處,凡是民間田園、屋宇,任意指為礦穴,抄家毀室挖墓,奪取錢財。對於地方官吏,也大肆勒索,甚至對富戶進行明目張膽的搶劫。如宦官陳奉,肆行威虐,鞭笞官吏,搶劫行旅。他與其黨甚至入民家,奸淫婦女。人民忍無可忍,激起民變,數千民眾衝入其荊州衙署,拋磚擊石,陳奉抱頭鼠竄(《明史-陳奉傳》)。其他宦官也因迫害人民太甚,不少地區發生民變。戶部給事中田大益上書揭露說:“內臣務為劫奪,民間丘隴阡陌皆礦也,官吏農工皆入稅之人也。公然騷然,脂膏〖HTXL〗殫〖HT〗竭。”(《明史-田大益》)告者自告,神宗置之不理。

神宗為何置之不理?因他就是這些宦官害民的指使者,是他們的總後台。不管是管皇店皇莊,或派出勒索搶劫的這些宦官,都是為神宗括財,他們劫奪是“以應上求”,貪財的神宗就不會處分他們。隻要他們能為神宗劫奪財寶,天大的罪行也可逃之法外。但這些宦官所劫奪的大都入私囊,進奉神宗的不過十分之一。神宗也有所了解,有關錢事就不輕易放過,他有其對付這些宦官的絕招,少獻財的就嚴刑拷打,一直到上交了才無事。可見,劫奪人民的宦官是強盜,神宗卻是坐地分贓的強盜頭頭。

為什麼在古代官商勾結愈演愈烈

商官勾結暴利無代無之,但秦漢到隋時,商官勾結還是暗中而非公開,因在這期間大都是禁止官僚經商的,但商人向官僚行賄,得到官僚庇護則暴利更多。

漢初因以“無為而治”,生產發展,商業繁華,因商可圖利,至漢文帝時其高祖劉邦“重本抑末”法令已成一紙空文,民“皆背本趨末”,商人以財富賄賂王侯,商人勢日盛,因此晁錯上書指出:“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過吏勢,以利相傾,千裏遊敖,冠蓋相望,乘堅策肥,履絲曳縞。”巨商勢力超過一般官吏,顯然是因賄賂而得交結王侯,憑著王侯勢力之故。成帝時,高利貸商就與官僚勾結一起以開展借貸業務,如大富商羅裒“賂遺曲陽、定陵侯,依其權力,貯貸郡國,人莫敢負,擅鹽井之利,期年所得自倍。”因他賄賂王侯使之成為他的靠山,依仗著王侯的勢力,借款者不敢不還,因而一年間獲利倍增。東晉至隋,商官勾結暴利更甚。東晉王彪之的整頓商市令曾談到商官勾結仗勢橫行圖利的不法活動,他們在山陰肆意占地開店,走私漏稅,淩欺軍民。其他大城市也有相類的情況。隋時佞臣劉日方,因為楊堅代周立功得任大將軍、封黃國公,為朝野注目,富商大賈知劉日方 “溺於財利”,便投其好,前來有求的絡繹不絕於門(《隋書-劉日方傳》)。當然前來的富商大賈不會白送財貨,貪財的劉日方必讓他們如願而歸。唐製,官僚不許兼營商業;因工商是賤業,商人也不許入仕。隨著宦官勢力興盛,商人入仕禁例逐漸消失;在開元初官僚已兼營商業,官商相混合流,刻剝民眾更多。武則天時,富商巨賈已深入到朝庭與權貴勾結。如富商倪氏以債務為名謀奪國庫財產,便向得到則天最寵信的酷吏來俊臣行賄,來俊臣受其財物後,公然把義倉數千石米判給倪氏。(見《舊唐書-薛訥傳》)。巨商經常與權貴往來,因而勢傾中外。則天賜宴,弄臣張易之兄弟引蜀商宋霸子等數人於前搏戲(《舊唐書-韋安石傳》)。商人而能參加皇帝宴會,商人與朝貴勾結之深可以想見。貴戚還與商人一起經商以獲暴利,如唐肅宗女政和公主恃其貴族權勢經營商業,短期內獲利逾千萬,成為巨富。可見,商業與官勢相依附獲利多又快。唐代宗時,神策軍大將軍想升官,就出加倍利息向商人借貸以賄賂中尉,得任節度使。他們到方鎮後盡量搜括,償還本息,獲利仍多,便將之經營商業。當時大商業多是方鎮首長經營的。到宋代,商品經濟更發達,商官合流刻剝更利害,彼此互相依靠,從事非法商業活動,互通經濟情報,以至走私漏稅,因而國家稅收減少,比前十不及四五。《宋會要輯稿-食貨》(卷十八)指出:“推其原由,皆士大夫之貪贖者為之。巨艘西下,舳艫相銜,問之則無非士大夫之舟也。或自地所攬載,至夔門易舟,某月某日有其人出蜀。商旅探問,爭為奔趨,為士大夫者,從而要索重價,一舟所獲幾數千緡。經由場務,也為覆護免稅。懷刺納謁,懇囑幹擾。往時不過蜀人之赴舉者為之,既而蜀士之遊官江湖、召赴中都者,或未免循習。其後東南士大夫之仕於蜀者,歸途亦多效之,而把麾持節者抑又甚焉。”宋朝官吏經商可免稅,因而出蜀的官僚住往租舟運貨,兼代客運並索高價,“一舟所獲幾數千緡”之多,而商人的貨物有官僚代為包庇而免稅。所以,盡管不斷有巨艘從蜀西下,長江貨運頻繁,但獲利的是商人和官僚,國家稅收則減少,而且使官吏隊伍因經商而日趨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