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滿臉的猙獰,“你以為我會放心地讓莫言單獨與你見麵?”
“啊你果然偷聽!”沫蟬慌亂得恨不得挖開條地縫土遁而去,“誰讓你偷聽的?你怎麼那麼過分啊!”
他伸長臂,勾住她脖頸,將她直接勾到懷裏來,“我的女人,我做主。”
他攬著她,朝向山穀群狼,眯起眼睛,嘬唇輕嘯,“這是我的女人,你們聽見了麼?”
群狼愣了愣,繼而肅立仰頭,群嚎呼應。
“你滾啊!”沫蟬大 ,伸手去推他,“誰是你的,的的的,內個什麼!”
“女人。”他捏她下頜,呲出犬齒,意帶警告,“就是我的女人。你已經愛上了我,我也早已愛上了你――還不乖乖認了?”
沫蟬說不出話來了。他便朗聲一笑,額頭抵著她額頭,溫柔吻上她的唇,“好極了。我終於明白,我要活這麼久,是為了什麼。”
沫蟬悄然一喘。他在等待什麼?不是等待舞雩重生麼?
她眼中惶惑沒有瞞過他眼睛。他又咬她頸側,將麵頰埋進她頸窩,“夏沫蟬,我在等你。等你出現,等你愛我。”
是真的麼?她真的可以放開心,相信麼?
他活了這麼久,不是為了等待舞雩複生,也不是為了守著對舞雩的承諾麼?真的是等待她這樣平凡的人類女孩兒出世,等待這樣笨笨的她愛上他?
她真的,可以,相信麼?
沫蟬淚盈於睫,心下雖然還有不安穩,可還是主動伸手繞住了他的腰……
不管了,神馬千年等待、神馬天長地久,也許對她這樣一個壽命隻有百年的普通人來來說,都不重要――隻要在這個百年,隻要在她的凡人壽命裏,她能遇上他,她能愛上他,她能擁有他……便夠了。其餘的一切,就都不再重要。
說來好笑,第一批知道他們兩人確定感情的到賀者,竟然是動物園中的群狼。莫邪歡喜得將新鮮的雞骨架一個個投入鐵籠中,群狼興奮來搶,仿佛一場慶賀的喜宴。
莫邪扔了兩個,便將箱子推向沫蟬,挑著眉毛仿佛挑釁地逗她,“女主人,給客人布菜啊。”
沫蟬大窘,別過頭去不看他的眼睛,“滾!”手上卻還是抄起雞骨架來,抬手扔進鐵籠去,看著群狼興奮爭搶,沫蟬也笑紅了麵頰。
莫邪望著她嬌俏側影,滿心湧起歡喜。第一次不再遲疑,自己為何身為狼,卻能變身為人――因為她是人,他隻有變身為人才有機會遇見她,愛上他。在他自己的心裏,終於不再將自己當做,怪物。
沫蟬玩兒得興奮,卻並沒忽略掉鐵籠內群狼的不同反應。大多數的狼都被她投入的雞骨架給吸引,出於本性而撲上來爭搶咀嚼;可是還有幾匹狼始終不為所動,依舊站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冷冷地望著眼前熱烈的場麵,仿佛那熱鬧與他們半點無關。
沫蟬一頭一頭地打量過它們,發現其中尤其有一頭體型巨大的狼,站在最高處,目光最冷最不屑。
沫蟬猶疑著問莫邪,“它們幾個,不給麵子?”
莫邪一笑,“嗯。誰讓你是愚蠢的人類。”
“矯情!”沫蟬聳肩,“不吃拉倒。真有種就永遠也別吃人類投過去的食物,看餓不餓死它們!”
莫邪搖頭笑,“真狠。”
沫蟬轉頭過來望他,“這樣才符合你們狼族的審美規範,是不是?你說過,人類的假仁假義在狼群中是不抵用的,隻有真正成為強者,才能讓群狼俯首稱臣!”
“賓果。”他笑著點頭,“可是你真的不怕它們?嗯,看它們的眼神多凶。”
沫蟬一笑,回手勾住他脖子,做挾持狀,“幸好我有它們的頭頭在手裏當人質!它們若敢不服,我就喀嚓了它們的頭頭!”
“哈哈……”莫邪揚聲大笑,之後嘬唇輕嘯,那幾頭狼聽見了才悻悻地從山坡上踱下來,也參與到搶食的群中去。
不過,它們幾個一到,便是一陣撕咬,其餘的狼懾於威勢全都退開,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幾頭先在那進食。
沫蟬看得驚訝,忍不住問,“它們幾個,是群裏最強的公狼?”
莫邪讚賞點頭,“說對了。所以那些小狼和母狼不敢跟它們爭食。不過一旦家庭遇到危險,身先士卒、不畏犧牲撲上去的,也是這幾頭公狼。它們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那些弱小的小狼與母狼。這就是狼群的法則,所以對於它們的優先進食,沒有狼敢提出半點異議。”
沫蟬眼睛有些濕潤。在人類的字典裏,狼是凶殘無情的,卻原來走近才知,它們有藏在凶悍表皮內的柔情。
沫蟬扭頭望莫邪,“就像是你、莫言、莫愁、春哥他們一樣吧?如果狼族受到攻擊,你們也會拚了命……”
莫邪笑了,伸手撫她麵頰,“為了你,我死多少回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