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一把扯住她手臂,“蟲,你聽我說。”
“我不聽!”
沫蟬驚跳起來,一把甩開莫邪的手,“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能猜到你要對我說什麼。夠了小邪,你不用再對我重複一遍了!”
沫蟬倔強扭開頭去,隻緊盯著房門,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來,“小邪,我明白你的處境,我也理解你那樣選擇的緣由。所以我不是恨你,我也不埋怨你,我隻是,隻是――暫時不知道如何麵對你罷了。”
“所以拜托你現在讓我走吧,我想也許等我整理好了情緒,知道如何麵對你的時候,到時候你再跟我說話也不遲。”
“蟲……”
莫邪雙瞳驟然冰藍,捏住她手臂的手指,捏得死緊。
“Shut up!”沫蟬厲聲喊,“什麼也別說,聽見了沒?”
“好,我不說了――”
莫邪卻還是不肯放開她的手臂,“我不說你我之間的事,我給你時間;那至少讓我跟你說說,莫言的事。”
“你可以不理我,可是你現在不會丟下莫言不管的。蟲,是不是?”
沫蟬這才緩緩轉回頭來,目光有些慌亂地對上他的眼睛,“莫言怎麼了?你說。”
莫邪冰藍的眸光,宛如水波輕漾。他近乎貪婪地用力望著她的容顏,卻還要提醒自己小心地不要都泄露出來,“想到沒有,也許隻有一種辦法才能喚醒莫言。”
沫蟬的喘息漏了一拍,她閉上眼睛,“我想到了:給他血。”
“你說對了。”
莫邪凝望沫蟬一眼,便垂下頭去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毫不猶豫張口咬下去,將手腕湊到莫言唇邊去。
沫蟬知道這也許是目下能救莫言的唯一辦法,可是眼睜睜看著莫邪這樣做,還是讓她心痛。
偏過頭去,她不看向那慘烈一幕,隻說,“我先走了。”
莫邪也沒轉頭,隻說,“好。”
沫蟬走出醫院,撲麵的冬風讓她眼睛刺痛。
想走很容易,想留下來卻好難。
可是她卻怎麼都邁不開離去的腳步。
這個時間,整個城市都跌入沉睡,可是這個人間總有些地方是24小時不打烊的。
譬如說,醫院對麵的商店,以及醫院門口的小賣部。
沫蟬狠了半天的心,還是被這夜色裏依舊亮著的燈光給蠱惑了,挪著腳步走進去,點幾樣補血滋補品,然後寫了病房號交給看店的老板娘,“大姐,拜托你幫我燉一燉,送到這個病房去。熱水和跑腿,我另外付錢。”
這樣孤單苦寒的夜晚,也沒什麼生意,老板娘自然開心,滿口答應,“喲,姑娘,你買這些東西,是來看產婦的吧?沒錯沒錯,剛生完孩子,最虧氣血,買這些東西就再對不過了。”
“嗯。”沫蟬想笑,卻沒笑出來,認真將紙條寫完,掏出皮夾付錢。
老板娘好奇問,“既然來看產婦,怎麼不親自去送?”
“呃,因為產婦太累,睡著了。”沫蟬垂下頭去整理皮夾。
熟悉醫院的老板娘看了看房間號,“哎喲,怎麼還是重症監護室?難道那產婦生孩子,遭遇了什麼危險?”
沫蟬心裏疼了疼,“每個產婦生孩子都是不容易的吧,就算不用都進重症監護室,可是生的過程卻也都像是到鬼門關走過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