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信惠再抬頭時,李懷宇已經在遠處的電梯門口等待電梯了。
“你看你,凡夫俗子又看不上,看得上的又是個有婦之夫,還背著不知道多少風流債。樸信惠呀樸信惠,回去和渡邊君談戀愛吧。”樸信惠笑著自言自語便又沉默。
空蕩蕩的大廳裏隻剩下“滋滋”的烤火聲。樸信惠輕輕靠在台子上,偶有唏噓,不知在想些什麼。
……
李懷宇回屋換好浴袍後便穿著拖鞋走向了溫泉浴場。
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一個人,看來角川春樹確是把所有住客都清了個幹淨。空蕩蕩的換衣間倒是讓李懷宇頗有不適,好像來到了什麼與世隔絕的場所似的。
走到了自動販賣機處,一連買了三罐牛奶。鐵罐滾落的聲音倒是給了李懷宇不少安全感。
李懷宇也不急著換衣服,一口一口啜起了牛奶。這種藍色罐裝的牛奶到底是什麼牌子李懷宇倒是沒有細究過,但每次在日本進溫泉前都要一口氣喝上三罐冰涼涼的牛奶。覺得通體舒暢了才會下水。喝到最後一罐的時候李懷宇把三個鐵罐的拉環饒有惡趣味的放在了一起,活脫脫像是美人魚脫落的鱗片。
向浴場走去,潺潺的水聲深處被白色的霧氣籠罩,拉開門,露天浴場裏傳來陣陣交談的聲音。李懷宇才覺得是回到了這個人間。
男人交談的話題自然和女人不同。
大多在談政治,經濟,曆史。零星會有人談起女人,然後便炸開了鍋似的講起了葷段子。
男人都比較會偽裝。想談什麼話題之前,也都要扯上一番家國大事,罵一罵當局,先談些沉重的東西,談起花邊來便理所當然了。
李懷宇一路和幾人打著招呼,一路向深處去了。
最深處是一個類似公園小亭一般的院落,設有椅子,石桌。不過在該是地麵的地方則溢滿了溫熱的泉水。石桌上有一些清酒和冰塊。李懷宇倒了一杯,加了些冰塊,便躺在了溫熱的泉水中。
溫熱的泉水緩緩的流動著,好像有一隻靈活而婉轉的巧手在肌膚上撫摸一般。一日奔波疲憊之色消散了許多。
“懷宇和角川先生去做什麼了?”
“陪那老頭子,去賽了一場馬罷了。”
“贏了輸了?”
“輸了。”
“我猜也是,不然這角川先生怎麼這麼開心,還把整座酒店都關掉了。”李載漢一臉的了然之色。
“什麼啊,載漢哥。”李懷宇哭笑不得的看著李載漢。
倆人又談了談關於導演的事,下一部電影的事。
李載漢話鋒突轉。
“夢想很值錢。”
“真的很值錢。”李懷宇附和道。
“但有些人沒有做夢的資格。我們都很幸運。”李懷宇突然想起了田中昭德提起的那個男人。
我們都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