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本一紈絝子弟,科舉考試也未能金榜題名,卻在甲午戰後得到小站練兵的統軍大權,接著榮升山東巡撫、直隸總督,武昌起義後還當上了大總統、皇帝。那麼,是什麼原因使得他能夠平步青雲,官星似火?他的皇帝夢為何曇花一現?其中必有緣由。
投機鑽營平步青雲
袁世凱(1859-1916),字慰庭(又作慰亭),號容庵,河南項城人,是中國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北洋軍閥鼻祖、中華民國大總統,曾風雲一時,叱吒中國政壇。他出生在一個官僚地主家庭,其祖父樹三兄弟四個,樹三、甲三、鳳三、重三,都取得功名。袁樹三是廩貢生,其長子袁保中是附貢生,次子袁保慶是舉人。袁甲三進士出身,曆官禮部主事、軍機章京、監察禦史、兵科給事中。道光末年,他和已官至侍郎的曾國藩一道從“理學大師”倭仁講習程朱理學,故兩人過從甚密。他的長子袁保恒也是進士,為翰林院編修,次子袁保齡是舉人。袁鳳三是庠生,最年輕的袁重三也是生員。袁氏一家世代潛心八股文,囿於章句之學,思想保守,做官以後大都以“純儒”、“衛道者”自命。袁世凱為袁保中的第四個兒子,後因袁保慶無子,便將袁世凱過繼為其子嗣。他出生時,正值太平軍和撚軍起義迅猛發展之時,累世勳閥的袁氏家族充當了鎮壓農民起義的劊子手,他們用農民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頂戴花翎,踏著農民起義軍的屍骨爬上總督、侍郎、道員的官位。袁甲三在1863年病死前,已因“功”升為欽差大臣、漕運總督,一度督辦安徽、河南、江蘇三省軍務,多次得到皇帝傳旨“嘉獎”,並賞戴花翎,穿黃馬褂。袁保恒先以翰林院侍讀學士補用,後又被提拔為內閣學士,累官至刑部左侍郎。袁保齡和袁保慶也平步青雲,一個當上內閣中書,一個奉旨以知府發往山東補用,不久又都升為道員。這樣的家庭出身,在袁世凱身上打下了深深的階級烙印,對他的一生產生極其深刻的影響。
當時仕宦之家的子弟,大都受到塾師和家庭兩方麵的教育,袁世凱也不例外。養父袁保慶和在京做官的兩位堂叔袁保恒、袁保齡對他的影響很大,他們都為培養袁世凱付出了心血。他們為袁世凱請上等的老師教作詩、八股文等,準備應試。但袁世凱的“文章尚不入門”,兩次參加鄉試都未被錄取。
狂妄自負的袁世凱,原想可以輕而易舉地在科場上打通一條出路,由舉人而進士,得一個“正途”身份,做上高官,光宗耀祖,萬沒想到兩次考試都名落孫山。這使他感到通過科舉考試做官,對於他太難了。其實,他是一個紈絝子弟,經常策馬郊外,揮鞭狂叫,追歡逐樂,放蕩不羈,其家產大都被揮霍。這一切都促使他下決心擺脫困境,另尋一條升官發財的道路。
由於袁世凱之家以“求官發財”為門楣家訓,而且祖輩、父輩都有人通過“軍功”取得高官厚祿,故其效法先輩的榜樣,把功名心從科場轉移到“疆場”上。1881年5月,他帶領“其家舊部數十人往山東登州,投靠淮軍統領吳長慶”。
吳長慶何許人也?乃李鴻章淮軍之重要將領。他是安徽廬江人,李鴻章的嫡係。1880年冬率領淮軍駐紮登州,督辦山東海防,極受李鴻章的信任。袁世凱之所以投奔吳長慶,是因為其前輩與吳氏有親密的關係。原來吳長慶的父親吳廷襄是廬江地主團練武裝的頭子,鹹豐年間太平軍包圍廬江,吳廷襄派吳長慶到宿州,向袁甲三求救。袁甲三舉棋不定,征求子侄意見。袁保慶主張援救,而袁保恒則認為當地敵人強大,兵不能分,兩人爭持不下,拖延多日,以致廬江被太平軍攻占,吳廷襄被殺。此後,吳長慶與袁保恒絕交,而與袁保慶“訂兄弟之好”。袁保慶在南京時,吳長慶帶兵駐紮浦口,兩人過從甚密。袁保慶死時,吳長慶渡江吊唁,扶棺痛哭,幫助料理喪事。因此,當袁世凱來到登州時,吳長慶不僅“肫然相信”,樂意收留,倍加照撫,而且隨後又加以提拔重用。
袁世凱善於奔走鑽營,在吳長慶及其幕僚麵前,總是表現得謙遜恭順。又時常偽裝憂國憂時,“作激昂慷慨之談”。很快取得吳長慶等人的好感,被稱為“有造之士”。不久就被提拔為慶軍營務處幫辦,踏上了仕途的第一步。
1882年6月,朝鮮發生“壬午兵變”,清廷派吳長慶率兵赴朝鎮壓,袁世凱隨軍前往。在“平亂”的過程中,袁世凱立有戰功,吳長慶十分歡喜,提升他為營務處總辦,並在上報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谘文中稱讚袁世凱“治軍嚴肅,調度有方”。很快李鴻章保奏袁世凱為同知。在袁世凱的身上,終於出現了權力的光環,盡管這隻是一圈小小的光環,但它大大地提高了袁世凱的身價,從此,他取得了吳長慶的信任,也刺激了他權欲的滋長。
吳長慶為了進一步鍛煉、培養袁世凱,還把在朝鮮的外交事務委他去辦,把內部事務交給張謇處理,袁、張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袁世凱似乎也覺得自己在吳長慶麵前能和張謇平分秋色了,便利用吳長慶對他的信任,做了幾件露臉的事,整頓軍紀就是其中之一。他從各營抽調一批比較優秀的官兵,組成一支執法稽查隊,由他親自率領,日夜巡查,遇到擾民士兵,立刻就地正法,梟首示眾。同時他還讓執法稽查隊的官兵回到本來所屬的各營,分頭宣傳,使軍營紀律大大好轉,同時也提高了營務處總辦袁世凱在“慶”字軍中的知名度。除此之外,他還幫助朝鮮編練“鎮撫軍”。朝鮮兵變平息後,朝鮮國王李熙請求清政府整頓朝鮮軍隊,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李鴻章命吳長慶派員代為訓練。吳長慶便派袁世凱等組織訓練。經過幾個月的訓練,袁世凱便為朝王練成了兩營軍紀整肅的“鎮撫軍”。“鎮撫軍”是朝鮮的新軍,換上新式槍炮,“技藝嫻熟,步伐整齊”,頗受朝王的讚賞。
袁世凱還經常代替吳長慶出麵與日、俄使節交涉有關事務,免不了引起同僚的嫉恨,但有吳長慶的保護和指點迷津,卻博得了“非但知兵,且諳外交”的好名聲。這一切都為他在後來的小站練兵以及仕途上的飛黃騰達奠定了基礎。
當初,袁世凱投靠吳長慶隻是想借助其勢力尋求入仕之門,今已如願,他不再甘心居吳長慶之下。有一天,袁世凱興衝衝地跑到張謇的住所,與張一席話,泄露了天機。他對張說:“朝鮮國王李熙懦弱無能,扶持他有什麼用?吳帥(指吳長慶)膽小怕事,卻把他當個寶貝疙瘩,不如趁朝鮮政局不穩,取而代之,你看如何?”張謇一聽,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連連擺手答道:“不可,不可。”再三告誡不可胡來。張的斷然製止並未使袁世凱翻然醒悟,相反,他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張謇,認為是自己錯找了人,什麼“先生”、“老師”,純屬平庸之輩。從此,他一改對張謇的稱謂,由老師、先生改稱“某翁”、“某兄”了。上述之事雖屬袁世凱不明事理、不諳大局的非分之想,卻也證明他一登上封建政治的舞台,野心就開始萌發了。
強烈的私欲,使袁世凱產生了另辟門路尋找新的庇護者的思想,此時權勢炙手可熱的李鴻章成了他攀附的對象。李鴻章,乃清政府權臣,時任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事務大臣,掌管清廷外交、軍事、經濟大權。袁世凱選擇李府作靠山,出於這樣的考慮:一方麵,自己在朝鮮混事終究要回國,亟思能在北洋找個差事,沒有李鴻章這樣大人物的提攜保薦是不行的。另一方麵,袁家與李鴻章的關係非同一般,投靠李府是有一定條件的。袁世凱的叔祖袁甲三早年在北京和安徽做官時,與李鴻章交情很深。堂叔父袁保恒曾是李鴻章的部下。袁保齡在京任官時與李鴻章的女婿張佩綸是同僚,過往甚密。加上李鴻章從吳長慶的奏報中已對袁世凱在朝鮮的表現有些了解,且是由李鴻章保奏提升同知的。但同時袁世凱也深知僅憑上述條件,無論如何都不夠接觸李鴻章的資格。為了攀附這棵大樹,袁世凱冥思苦想費盡了腦筋。在官宦中混事的袁世凱很快悟出,踩著別人的肩膀才能上升得更快的這一所謂訣竅。一旦看準了風頭,倔強、固執的袁世凱就付諸行動。他先與正在北洋辦理海防營務的張佩綸聯係,用盡了恭維之辭,轉彎抹角表白自己的心跡,寫到朝鮮事,竭力吹噓自己的功勞,貶低吳長慶;同時獻出了罕見的古玩給張佩綸。這一著終於打通了關節。
1884年,法國將侵略的戰火由越南引向中國的邊境,李鴻章奏調吳長慶率軍回防金州,卻命袁世凱總理留朝三營營務會辦朝鮮防務,袁世凱靠走後門終於趕走了擋在自己前麵的吳長慶,有了獨當一麵的機會。吳長慶對袁世凱這位仁侄背著自己搗鬼的做法很是不滿,其屬僚和下層官吏也為之不平,責備袁世凱忘恩負義,以怨報德,勸他痛改前非,報答吳帥的知遇之恩。然而,這樣的教誨對以怨報德的小人來說,隻能是對牛彈琴。從此,袁世凱與吳長慶、張謇絕交。
1884年12月,朝鮮親日派金玉均在日本的教唆和支持下發動了“甲申政變”,他們劫走了朝王李熙,另立了新君,改組了政府。朝鮮背清降日,一時風傳滿城。如若讓親日派陰謀得逞,朝鮮就會脫離中國,作為會辦朝鮮事宜的袁世凱清楚,此事重大,弄不好幾年的努力將付之東流,什麼功名利祿都將化為烏有。這樣的結果是袁世凱極不情願的,他決定背水一戰。勝,一切皆能保住,還有了升遷的機會;敗,也比束手待斃合算。由於親日派做法不得人心,天平向袁世凱一方傾斜了。他親率清軍和“鎮撫軍”很快平息了政變。
“甲申政變”的平息,為袁世凱伸手要官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時機。他耍弄花招,在前來朝鮮處理“甲申政變”的清廷特使吳大徵麵前做了充分的表演:在報告事變過程時,他自責“擅自開釁”,請吳給予治罪。吳大徵一到朝鮮,看到事變已經平息,這個下層小吏竟能控製住局勢,暗歎“奇才”。因此,袁世凱的“自責”反而贏得了吳大徵的好感,哪還談得上治罪。次年。吳大徵回國複命,見到李鴻章就盛讚袁世凱有“奇才”,逢人屢言“袁才可用”。借助吳大徵的口頭宣傳,袁世凱終於將自己引進了李府。李鴻章對袁世凱褒獎有加,奏請朝廷擬以知府分發,等補缺後以道員升用,並請賞加三品銜。李鴻章的奏報很快得到清廷的旨準。
袁世凱受到李鴻章的賞識後,被任命為駐朝鮮的“總理交涉通商大臣”。他一到朝鮮;就擺出監國大員、太上皇的架勢,遇事直入王宮,傳呼朝鮮大臣聽命,態度傲慢,盛氣淩人,他幹涉朝鮮外交、內政、關稅,強迫朝鮮政府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遠遠超出了清政府對他的職責要求。
袁世凱的做法,嚴重損害了中朝關係,有利於日本侵略勢力的發展,他在朝鮮已成了邪惡的象征。對此,清政府也有察覺,告之李鴻章,要李鴻章物色新人替代袁世凱。但由於李鴻章的庇護,袁世凱不僅沒有被撤換,反而官越做越牢了,直到中日甲午戰爭爆發,袁世凱才被召回國。
袁世凱從朝鮮回國那陣子,日子並不好過,這其中的緣由袁世凱自然明白。其一,中日甲午戰爭一開始,中國軍隊遭受嚴重的損失。袁世凱是負有一定責任的。因為他對日本蓄意發動侵朝繼而發動侵華戰爭的有關情報搞得不準,為日本所騙,曾電阻清軍入朝鮮,使日軍在數量上占了優勢;其二,袁世凱對朝鮮事務頻繁過多的幹預,使朝鮮內部親日派勢力上升。戰爭期間就有官員在上奏彈劾李鴻章時,也把袁世凱當作戰爭的罪人加以斥責;其三,1895年4月17日李鴻章與日本外相伊藤博文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割地之大,賠款之多前所未有。消息傳出,全國人民悲憤之極。一些官員上奏請殺李鴻章以謝天下。一時間,李鴻章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清政府迫於輿論,當李鴻章簽約一返回國就撤了他的職。袁世凱失去了後台,一時茫然若失,在家閑置了一年有餘。後來,他以浙江溫處道的身份被派充到督辦軍務處差用。督辦軍務處雖是負責整頓舊軍、改練新軍的機關,但袁世凱隻是一個做具體工作的小卒子。
身處逆境的袁世凱就像輸盡的賭徒,倔強、固執、不服輸,利用身在京城這一有利的條件,開始了新的鑽營。對他來說最行之有效的辦法莫過於攀附權貴。有了上次經驗,袁世凱心裏踏實多了。他先與叔祖和堂叔在京的舊關係取得聯係,從他們那裏得知:京官中最得西太後寵愛的是兵部尚書榮祿,皇宮內最貼近西太後的是太監李蓮英,皇戚中西太後重用的是慶親王奕劻。為了攀附這些權貴,袁世凱便投其所好。
榮祿,滿洲正白旗人,袁家與其素無瓜葛,怎好前去?袁世凱想起了妹夫劉盛雲之父劉銘傳,素為榮祿賞識,隻有求劉銘傳引薦才有晉身之階。於是便趕到六安麻埠地謁見。劉銘傳以至戚關係,為袁世凱寫了推薦書。榮祿見有劉銘傳的書信,便收下了禮品。從此,袁世凱與之成了師生關係。太監本是宮廷內侍奉皇帝及其家族的下等人,因為李蓮英是西太後貼身太監,雖然大臣沒有先給太監請安的,袁世凱卻破了這個例。不惜卑躬屈膝與李蓮英結為盟兄。慶親王奕劻,為人貪鄙昏庸,因是皇族親貴,袁世凱便讓李蓮英轉告他對慶親王的崇敬之意,通過套近乎終於得以拜奕劻為師。自此以後,慶王府中生老病死,逢有紅白喜事,大小生日,都由袁世凱一手包攬,奕劻無須操心費時。軍機大臣翁同龢是光緒帝師,他和時任總理衙門大臣禮部尚書李鴻藻親見舊軍隊的無能,對改練新軍抱有很高的熱情。隻要有機會,袁世凱便在他們麵前極力迎合,高倡西法練兵,冒充行家裏手,還將一本請人幫助譯撰的兵書送給督辦軍務處。
袁世凱的一番活動終於有了可喜的收獲。李鴻藻誇他,“家世將才,嫻熟兵略”,如讓他督練新軍,必能矯中國舊軍隊之弊端。翁同龢也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蒙,認為“此人不滑可任也”。故在榮祿疏薦袁世凱督練新軍時,便一路綠燈通過了。1895年12月,袁世凱取得了督練新軍大權,到小站鎮編練新建陸軍。
小站鎮,又叫新農鎮,位於天津和大沽之間,距天津70裏,淮軍曾在此屯田駐紮二十餘年,如今換了新主人。在爾虞我詐的官宦階層中奔波了十餘年的袁世凱深知槍杆子的作用,隻要能為清政府訓練一支精銳部隊,自己就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故袁世凱事無巨細,靡不親躬。
袁世凱到小站後,成立了新建陸軍督練處,編練新軍。他將新軍分步、炮、工、騎四個兵種,以步兵為主,步兵分編為兩翼,左翼轄兩營,右翼轄三營,其餘炮、工、騎兵各一營。營以下編製為隊、哨、棚,相當於現在的連、排、班。
袁世凱深知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練兵是遠遠不行的,就請來老友徐世昌幫忙。當年袁世凱在陳州讀書時,結識了窮秀才徐世昌,兩人結為好友,並拜為把兄弟。後來徐進京趕考,袁世凱還贈送了盤纏。此時徐世昌已飛黃騰達,成為翰林院編修。當袁世凱請徐來小站練兵時,徐立即放棄了翰林院高官來到小站,以報當年袁世凱之恩。同時徐世昌也深知在“整軍經武”的形勢下,文官前途不大,棄文從武方能騰達。徐世昌來小站後,立即受到重用。徐雖為文人,不懂軍事,但他足智多謀,在小站練兵中為袁世凱立下了汗馬功勞。此外,袁世凱還請來另一位老朋友唐紹儀當軍中文案。
既是編練新式軍隊,就得有懂新軍事的人。為此,袁世凱請他的老朋友蔭昌為他舉薦人才。蔭昌曾擔任過天津北洋武備學堂總辦,該學堂是李鴻章在天津創辦的,是中國第一所以西式兵法培養陸軍軍官的學校。蔭昌推薦了武備學堂畢業的高材生梁華殿和王士珍二人來小站,可梁到任不久,在一次夜操時失足落水身亡。接著,袁世凱又從武備學堂畢業生中物色到馮國璋和段祺瑞二人。
馮國璋畢業後留校當教習,但他不安於位,投身於聶士成的武衛軍,並參加了甲午之戰。戰爭結束後他到駐日公使館當武官,考察了日本軍事,回國後將自己編寫的關於日本軍製的兵書進呈聶士成閱覽。聶士成知袁世凱在小站練兵正急需人才,於是將馮國璋的書轉給袁世凱,袁看後大喜,將馮調到小站任督操營務處幫辦兼步兵學堂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