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北堂傲不敢奢求柳金蟾能放下她女人天生的驕傲,對他的過去毫無介意,也不敢祈求柳金蟾對他真心實意的好,這是天對他任性的懲罰,他不恨天,也不想再恨那年少的所托非人——

隻感恩蒼天轉了這麼一個大彎,將柳金蟾恩賜於他,他願意一輩子守著她,跟著她,即使她永遠不會愛他,他也不會恨她。她對他真的,很好。至少,像個真正的女人。

北堂傲抿唇,眼睛泛紅,妞妞的早熟,也讓他心疼,隻怪他這爹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了,最後還要自己年幼的女兒來設法保護自己,保全自己的姻緣:

說是感動,然,更多的是心痛,怨都是自己不好,最後還要自己女兒來幫他說話,護他不被拋棄。

“那樣的事兒不會再發生了,我們夫妻已經離開京城了,不是嗎?”

生怕柳金蟾言下之意是暗示他北堂傲早已不配為人父的北堂傲,趕緊反握住柳金蟾的手,緊張道:

“而且為夫一直吃藥,大夫,太醫們也說了,為夫這病並無大礙,隻要你不再疏遠為夫,為夫不會再犯病的。”

提起這犯病,柳金蟾就心沉:

是啊,她縱然能千方百計留住北堂傲,但……她能強過他這經年的舊疾?那年一遇見慕容嫣,就瞬間了她是誰——

要知道她們那時可都生活了快四年,孩子也有了三個……

北堂傲一瞅柳金蟾的眸子微微暗下,剛還安撫他的手刹那間也鬆了下來,立刻就知柳金蟾心裏又開始對他起了二心,嚇得兩手緊緊地抓住柳金蟾好似要隨時抽離的手,瞪大眼,怔怔地直盯著柳金蟾看他的眼,無比激動得道: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答應過我?你發過誓的——

就在昨天,你發誓說要和我北堂傲生做夫妻,死同槨,永不厭棄,白頭偕老!”

柳金蟾心內深呼吸一口,是啊,她是被人某人逼著這麼發過誓,可……她記得誓言,他以後還會記得嗎?

柳金蟾好像負氣一般反問出這話,無奈,做慣了假麵紳士,突然間要撕破臉露出猙獰的本性,她還突然開不了口了。

罷罷罷——

誰讓這女尊社會,最終的發言權還是在她的手上,何苦爭這一時的言語長短,平白又生事故,前院還鬧著呢!

柳金蟾抿唇,平視北堂傲激動的臉與有些發紅的眸子,努力平複自己心內強烈的得失感,反正眼下是夫妻,就珍惜眼下吧,未來想太多易傷,既然不可測,就不妄測,更別給眼下添亂——

一切盡力,畢竟成事在天,事在人為,她柳金蟾努力將一個女人,一個母親能做的做好做到,其餘就交給天吧!安排她命運那位的陰差大哥,但願沒給她的後半生添上什麼大起大落,她而今都有點老了的感覺。

“看你這激動的!”

柳金蟾拍拍北堂傲的手,本想提提妞妞剛才和三姐的事兒,但瞅北堂傲眼下的模樣,她自然地覺得不是時候,便想起身離開,演戲太久,人容易累,麵對北堂傲,除了夜晚扒了偽裝恢複動物性時,她真覺得天天兒就是在戲台子上咿咿呀呀,演別人眼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