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毛澤東的勝利與蔣介石的危急之秋(2)(3 / 3)

此時,國外的權威人士已開始評論:周恩來將是中國新政府一位很好的總理。

蔣介石寄希望於幾十萬殘兵

1949年五六月間,從大陸退居台灣的蔣介石與蔣經國父子,正忍受著一生中最愁苦的時刻。兩人連夜多夢,一覺數驚。有一夜,蔣經國夢見溪口住屋被共軍所焚,祖母與母親的墳墓也被掘毀,他驚呼而醒,坐在床鋪時,已是大汗淋漓,舌敝唇焦。

天剛亮,他被父親叫去,登上永興艦,由高雄海關碼頭出港,沿海岸至左營軍港及海軍總部視察。父子倆人站在甲板上,任海風挾著晨霧撲來,四顧茫然,大海孤舟,亂世敗君,何處寄離情?回高雄的時候,蔣介石再也不肯觸此傷景,非要坐車從陸地返回。

夜晚,海上升起明月,蔣經國搬了一把躺椅,在住宅前靜坐。海天無際,夜雲變幻,更勾起他流亡異地、遙念故鄉之淒苦。不知何時,蔣介石已站在他身後,一聲發問,驚起他一身冷汗:“經國,望月垂淚乃婦人之舉,你到底在想什麼?”

蔣經國倏地從躺椅上站起,兩眼望著父親,拭去眼角的淚痕。

在蔣介石的一再追問下,蔣經國才說出昨夜的噩夢。

蔣介石在另一張藤椅上躺下,呼地長出一口氣,又挺起上肢,目光刀割一般地對著蔣經國,聲嚴色厲:

“共產黨是決不會成功的。但我們本身能否成功,要看我們自己的做法!

你這樣不行,不行!我這幾天夢見的多是黃埔舊事,這是一個好的兆頭。

你明天召集我的黃埔舊部,我仍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蔣介石還為他殘留在大陸的幾十萬軍隊懸著一顆僥幸之心。

“顧墨三(顧祝同)、錢慕尹(錢大鈞)、陳武民(陳繼承)還在川粵一帶活動,他是黨國的頂梁之臣,可惜太少了。

第二天,陳誠、蔣鼎文和俞鴻鈞來到蔣介石住處。俞鴻鈞一見蔣經國便說:

“我的父親在彌留之際,告訴我幾句話‘外行的生意不要做,內行的生意,倘使沒有實權,亦不要做。每一個錢,敲開來看,都是有血的’。”

“俞先生所說乃金玉良言,不但做生意如此,就是其他事業何嚐不如此?”蔣經國被俞鴻鈞的幾句話深深打動。

蔣介石放下手中正在批劃紅藍道的毛澤東的《中國革命的戰略問題》,讓各位就座。感慨道:“我們的失敗就在於不知己,也不知彼。自己無本事,又看輕敵人,焉得不敗!古人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要以共產黨的一套治其身。我跟經國講,每天要聽那邊的電台廣播,要看敵人的報紙,密切注視他們的動向!”

蔣鼎文報告:“情報說那邊很快要建國,主席是毛澤東,內閣總理大概是周恩來……”

陳誠看不起蔣鼎文的狂嫖濫賭,嘴角一撇:“我早就說過,不能把敢說敢做、積極肯幹的人都說成是與異黨有關的人士,甚至把我以周恩來作比,激勵黨政人員效忠領袖的話也說成是替共產黨說話,真是荒謬……”解放戰爭時期,他曾針對國民黨內爭權奪利之風說過:“你們都知道周恩來吧,民國十三年就是中將級的軍校政治部主任,可是13年後,軍委會總政治部成立時,他甘當我手下副部長,可又把政治部工作搞得有聲有色,這不值得我們深思和借鑒嗎?周恩來在共產黨中的地位僅次於毛澤東,可他那麼尊敬毛澤東,可是我們黨的高級人員,對服從中央、效忠領袖又是怎樣呢?”這話被何應欽、顧祝同等人報給了蔣介石,說他“長共產黨威風”。以後陳誠又寫了一篇抨擊後方腐敗及奸商囤積居奇的文章,在報紙上刊登,引起輿論嘩然。蔣介石聞知大怒,將陳誠叫去狠狠訓了一頓。蔣鼎文、錢大鈞、劉峙、顧祝同等貪財者,都暗自叫好。

現在,失敗中的蔣介石才容易聽進一點逆耳之言:“辭修是有遠見卓識,我看你一則建設好台灣後方基地,一則擔負起東南軍政長官。隻要台灣守住,大陸總可反攻!”

“希望總裁早日複位。”陳誠與其他人都說道。

蔣介石講起曆史:“鄭成功19歲時,即下決心從軍創業,24歲已能率領大軍,從閩、浙海岸攻至南京附近。後雖敗退廈門,但對明室效忠之心,並不稍衰。後於清順治十七年率水師克複台灣,時僅38歲。當年我創黃埔,亦不過36,你們也大多30左右……”

蔣鼎文支撐著疲憊的身體,也說起大話:“有人說,隻要周恩來一個人在我們這一邊,那今天退至於此的可能就是毛澤東了,安居於大陸的則可能是我們。這話也不無道理。”

蔣介石挺起腰板,剃光的頭皮上仍閃著如霜的白發茬。他坐正了,像向大會作報告一樣,高聲說道:“本月16日,是黃埔軍校25周年校慶,亦為總理廣州蒙難27周年紀念日。當時環境惡劣,赤手空拳而獲成功,以此看今日之失敗,情境艱危,自有今昔之感。以今日實力之大,基礎之厚,固勝於往昔百倍而有餘。但今日仇敵之頑強惡毒與陰險,亦非當日軍閥及其勾結之帝國主義者所可同日而語。不久,我將重飛大陸!”

劉善本起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