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南?就是在楊虎城那裏竄來竄去的那個人?”蔣介石最不喜歡提西安事變的人和事,一提就火。他認為就是西安事變和中原大戰傷了他的元氣。他對陳布雷不好發作,就指著主編大罵:“堂堂國民黨宣傳部,還不如共產黨一個小組!”他突然發現宣傳部長沒有到會,便抽出一張紙,草草寫了幾個字,交宣傳部的副部長帶給部長。副部長接過便條一看,抬起頭時,滿臉苦相。
便條上寫著:“爾等既無天才,又不學習,以致在宣傳工作中落後於共產黨,奈何,奈何!”
1938年10月,武漢失守,在武漢的中共所有機關相繼遷往重慶。翌年,葉劍英代表南方局宣布正式建立中共外事組。王炳南被指定為組長。
“炳南不但是我的左右手,他還是我的耳朵和嘴巴呢!”有一次,周恩來興致勃勃地對人說。事實上,由於王炳南與許多政治家、軍隊領導人和外事人員都保持著個人的良好關係,通過這些,他不僅讓公務纏身的周恩來得到外界的各種消息,也讓外界人士了解了周恩來的立場。
王炳南熱愛自己的工作,幹得十分出色。
中共外事組的才子才女們
說起中共外事組的女性,其中的龔氏姐妹特別引人注目。
1938年,龔澎到延安後,她那一口流利的英語使她嶄露頭角,她經常參加一些翻譯工作,也為毛澤東充任英語譯員。到了重慶,她成為周恩來倚重的外事秘書,周恩來經常通過她與外國記者聯絡或發布新聞。她學的是曆史,但在新聞方麵卻獨有天賦。還是在燕京大學,搞“一二·九”學生運動時,她和姐姐龔普生就在斯諾的建議下,在臨湖軒第一次舉行了外國記者招待會,雖然到會的除了斯諾外,隻有五名記者,但她們還是感到極大的滿足。畢竟事業已經開了頭。
當時,歐美記者雲集重慶,都住在巴縣中學內國民黨國際宣傳處招待所裏。龔澎向這些記者介紹解放區的抗日戰爭以及解放區統一戰線的真實情況。
漢學家費正清其時也在重慶,由龔澎教他學漢語會話。龔澎的性格和為人,她的充滿青春活力,她對中國共產黨和民族的解放事業的忠貞,再加上她對重慶西方記者的了如指掌,尤其是她一般女性氣質中少有的爽朗和幽默感,不僅吸引了費正清,幾乎那個時期所有駐渝的外國記者都對龔澎抱有好感。他們對她的外表、為人和才能讚歎備至。這些記者在自己的通訊及後來的回憶錄中,都毫無例外地,相當突出地寫到龔澎。
龔澎得了痢疾,《紐約時報》記者布魯克斯·艾特金森把她送到海軍醫生那裏診治。並非隻有布魯克斯·艾特金森感受到龔澎的那股奔放的熱情。“我發覺她對她所認識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一種馴服功能。”費正清在回憶錄中寫道,“別的記者更不用說了,《紐約先驅論壇報》記者約瑟夫·艾爾索普因她的魅力而發狂,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記者愛律克·塞瓦賴德一見到她就容光煥發,菲利浦·司普勞斯則是暗自表示傾慕之情。英國大使館中的部分人士也都是這樣,還有哪些人我就不清楚了。主要之點是,她具有……善於同人交談的特長。”
照常理,一個出類拔萃的女性不輕易讚美另一個出類拔萃的女性。可是王炳南的德籍夫人王安娜談起龔澎卻充滿喜悅:“聰明的龔澎,她就像畫中的美人。在外國記者中,龔澎很受歡迎,因此,那些懷著惡意的家夥便到處宣傳;外國記者的報告非常親共,是因為他們想得到這個很有魅力的女共產黨員的偏愛。龔澎與記者們很友好地合作,但並沒有個人感情包括在內。對那些頗為露骨的求愛的話,她總是采取聽而不聞的態度,不加理會,但外國記者中並沒有人因此而對她抱有惡感。”
龔澎從那時起,一直在周恩來身邊工作了30年,直至她被癌症奪去生命。
周恩來常說:“我們應該造成一種國際影響。我們需要有知識的人與美國、歐洲打交道。”於是,龔澎的姐姐龔普生受周恩來的派遣,去了美國,她在那裏成功地與羅斯福總統的夫人交上了朋友。周恩來還讓王安娜給外國報刊寫文章——她會好幾種語言。而周恩來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在虎頭岩花兩個小時修改《新華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