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楚彥棠剛爬上天山時,第一個遇到的人裏,除了汪直,就是文少峰了。他見文少峰還沒忘記他,跟他打招呼,便走了過去。
楚彥棠走過去一看,說道:“夏珠,你也在啊?”
除了夏珠和文少峰外,他們這一群還有三男兩女五個青年,全是十來歲的模樣。
夏珠隻是看著楚彥棠,抿著嘴沒有打招呼,文少峰則上前去勾著楚彥棠的肩膀,說道:“一轉眼,咱們就快一年沒見啦,能在這裏遇見你,可真巧。”
楚彥棠笑道:“日夜練劍修道,倒也不覺得時間過這麼快。不過,你們最近過得怎麼樣。我記得,你是拜入了炬芒峰,而夏師妹是在蘊珍峰學煉器術吧?”
夏珠點了點頭,文少峰卻說道:“不錯,不錯,我聽說你最後和汪直那家夥一起在西冷峰打雜吧?”
楚彥棠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幾分,但他還是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家師上官涼宮,見過諸位師兄師姐。”
文少峰笑嘻嘻的給楚彥棠介紹了他這幫朋友,隨後說道:“你看,我沒說謊吧。他就是那個爬上天上來的凡人,現在就站在這呢。有啥不信的,盡管問他唄。”
楚彥棠這才知道,原來文少峰在自己這幫朋友麵前,拿他的傳奇經曆當了談資,不過,楚彥棠的名氣實在是太小了,西冷峰又是掌管刑堂的偏僻一脈,這些人自然就不相信了。
他們見到楚彥棠背著一把大劍,那一副凡間劍客的打扮,早就在心裏鄙夷了一遍,不過是把他當小醜一般,問各種無聊而愚蠢的問題。楚彥棠隻好假裝看不出,和他們東拉西扯,隨便說一些山下凡間的見聞。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第二回合的鼓聲響了起來。讓楚彥棠意想不到的是,禦獸師剛剛踏入馴獸場,蜚蠻身上的五根鎖鏈,竟全部被打開了!
楚彥棠原本還以為,這隻是個遊戲,禦獸師不會有任何危險,沒想到,正真的生死對決,從第二回合才開始。
文少峰見楚彥棠一臉驚訝,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怕,蜚蠻闖不到上麵來,就算有意外,這裏這麼多人,還怕這麼一隻小小的凶獸嗎?”
楚彥棠“哦”了一聲,再扭頭看向場內的時候,就見蜚蠻躲開了林峰的攻擊之後,竟然直接朝看台上跳了過去。
刺啦一聲,深坑周圍設下的禁製便被觸發了,蜚蠻疼得渾身抽搐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楚彥棠麵無表情的看著馴獸場內,文少峰則像周圍的許多人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在炬芒峰也沒當上內門弟子,不過,也總算在年前突破了無天境,在一眾外門長老眼中,算是個人才。
楚彥棠看向了夏珠,這個性格倔強的小女孩,幾乎都沒在看場內的****對決,而是和其他幾人聊著天。
楚彥棠隨口和夏珠聊了聊,知道她如願以償的在蘊珍峰當了內門弟子,不過,蘊珍峰作為煉器師一脈,更注重對於器魂的感悟以及煉器術的研究,剛剛入門的她,要學的東西太多,修為至今也還停留在無天境。
蜚蠻一直在躲,顯得力不從心,林峰則趾高氣揚的進行著馴獸表演。眾人見場內轉入了低潮,反倒聊得起興,不再管裏麵的情況了。
這隻蜚蠻已經精疲力竭,可是,它心中的那股不屈的凶性,仍然支撐著它,一麵抵抗著林峰的禦獸術的幹擾,一麵還要承受他隨手抽來的金絲鞭。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蜚蠻到了極限,很快就要被打倒了,但楚彥棠能從這隻凶獸的眼神看出來,它十分頑強,不會輕易倒下。
文少峰忽然又看了看場上的局勢,說道:“這隻凶獸好強悍,撐了這麼久,不過,看樣子就快到完了。我可是買了它被降服的,要是沒猜中就慘了。”
文少峰說著,回頭問楚彥棠道:“你買的,是什麼?”
楚彥棠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賭錢,這是西冷峰的規矩。”
文少峰笑得有些奇怪,他說道:“說來也是,賭輸了欠下債可不好,你也沒什麼賺錢的路子來還。對了,聽說汪直在西冷峰很混得開呀,還在刑堂做主簿呐。”
楚彥棠說道:“嗯,汪大哥處理刑名文書之類的工作,很在行,他也很想學些東西,說是下山之後,想要入職大理寺。對了,他現在還做了管事弟子,把外門管理得井井有條。”
文少峰笑道:“看來汪直能撈到不少油水啊,你可要拍好他的馬屁才行,說不定以後就不用打雜了。”
楚彥棠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忽然,周圍吵鬧了起來,好像馴獸場上出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狀況。楚彥棠轉頭看去,原本一退再退,甚至顯得疲憊不堪的蜚蠻,竟然以極快的速度躲開一輪攻擊之後,高高昂起前半身,不但一頭撞在林峰身上,將其擊飛了出去,更是張嘴放出一道白光,打掉了原本浮在半空一件法寶。
這件降靈環,正是林峰以禦獸術所驅動,用來壓製蜚蠻的獸魂的關鍵所在。蜚蠻沒了這件法寶的幹擾,頓時就多了七八分活力,渾身一抖,凶相畢露,竟反而朝林峰撲殺了過來。
林峰被打亂了陣腳,隻能一個勁的逃跑,蜚蠻也並沒有與之糾纏太久,轉頭又撞向了深坑四周的禁製,拚著渾身是傷,也想要打破禁製,逃出去。
眾人看得有幾分心驚膽戰,離深坑最近的最下麵幾層看台,甚至一下都空了。而林峰在調息了一會後,又站了起來,他原本勝券在握,卻在眾人麵前丟了臉,哪能不惱羞成怒?隻見他把手一舉,再度祭起降靈環,以禦獸術襲擊蜚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