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蠻被封閉禁製折磨得難受萬分,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低吼連連,鬧得整個馴獸場都好似在震動。
可是,這些圍觀的練氣士看到林峰又站了起來,便一點也不怕,反倒都叫嚷呼嘯起來,吵得一片沸騰,好像好戲才正要開始。
第三階段,就該是做出了斷的時刻了。經過第二階段的戰鬥,禦獸師就該根據目前的狀況,做出最恰當的選擇:是降服,還是放生,亦或是直接擊殺。
禦獸師想要降服一隻異獸,並不是以強大的修為將其打敗那麼簡單,而是要通過禦獸術,編造一個“生死扣”,將異獸的獸魂完全縛住才行。可是,一般來講,若是異獸不願就範的話,沒人可以用“生死扣”縛住它的獸魂。
不過,被縛上的靈獸,並不會失去自己的意識,還可以與主人通過神識交流,但它的生死都將在禦獸師的一念之間。
如今的狀況,誰都知道,林峰很難降服這隻蜚蠻了。而相對於賠率較低的“降服”,投注給“擊殺”的賠率要高得多。所以,那些下注的觀眾們,才有那麼熱烈的反響。
楚彥棠盯著林峰,想看清楚禦獸術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可是,他卻看不懂,隻是煎林峰高高舉起左手,掐了個手訣,便當空凝出一柄金色槍頭,對準蜚蠻狠狠的砸了下去。
楚彥棠看得心裏一顫,不知為何奇怪的感覺泛上心頭,就在他以為蜚蠻死定了的時候,卻見它張嘴咬住了這柄金色槍頭,可嘴角也因此在流血。
林峰眉頭緊皺,一臉凝重,他很少會遇到這種事,這隻凶獸不但懂得積累後勁來反擊,現在更是如此不要命,真是冥頑不靈!想到這裏,他殺機已現,全力催動降靈環,灑出層層金光,想要慢慢磨殺這隻蜚蠻。
蜚蠻拚盡全部力氣,竟直接咬碎了嘴裏的那柄金色槍頭,就在眾人以為它要反撲的時候,蜚蠻居然跪倒在地,可是,林峰並不準備收手。
楚彥棠看向蜚蠻,正感覺心裏莫名的難受,天弦忽然說道:“這是一隻懷孕的母獸。”
降靈環上的金光,已經聚合起來,成了一把利錐模樣,向著蜚蠻刺下了最終一擊。
圍觀的看客們,或是遺憾,或是興奮,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結果來臨。
誰也沒看清,這一劍是怎麼刺出的,就連楚彥棠身旁的文少峰他們,也沒有意識到,身邊少了人。
降靈環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玉石聲,晃動幾下後,光芒漸漸黯淡,便停止不動了。
蜚蠻攤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而它麵前,正擋著一個人。
楚彥棠持劍而立,淡淡的說道:“天有好生之德,放過它吧。”
林峰先是一愣,隨後冷笑道:“哪來的小癟三,竟敢跑這來撒野?是放是殺,輪得到你說話嗎?”
楚彥棠右手一鬆,掐劍指,玄囂浮在他前麵,遙遙指著林峰,儼然一派絕世劍客的風範,他說道:“我不說,那就讓我的劍來說吧。”
林峰剛經曆一場大戰,又見識了楚彥棠那一門快得匪夷所思的劍法,哪裏還敢說句硬話,隻是惶恐的往後退了幾步,又急忙向自己身後掃去。
忽然,一道身影從台上躍下,站到了林峰身前。林峰喜出望外的叫道:“倪師兄,你終於來了!”
倪棟拱了拱手,嚴肅道:“在下神劍峰主座下五弟子,倪棟。這位師弟,不知如何稱呼,又為何要來搗亂呢?”
楚彥棠把手一擺,玄囂飄到了一旁,不再擺出攻擊態勢,他說道:“在下楚彥棠,隻是想請禦牧峰的這位師兄,放過這隻異獸。”
倪棟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楚師弟是下錯了注,所以想要強行更改結果?”
楚彥棠搖頭道:“不,我沒有下注。”
倪棟說道:“那就是存心想來鬧事咯?若不想傷了和氣,還請退出馴獸場,否則,在下的劍可不是用來看的!”說罷,他把手一翻,掌中便多了一柄明晃晃的蛇形劍。
楚彥棠隨口說道:“若要動手,倒正好讓我討教討教神劍峰的無上劍術。”
話雖如此,楚彥棠卻壓根還沒準備好出手,奈何倪棟的劍,已經化作漫天劍影,朝他兜頭罩來,避無可避。
玄囂如墨,劍氣如虹。
楚彥棠心念轉起,就沉入了劍意,沉著迎戰。這一門劍法,他才剛學不過半個月,還未練成,本不該使出來對敵,但他日夜都在揣摩,臨機應變之下,竟信手拈來,將玄囂劈了出去。
巍巍大商,剛猛無雙。縱橫之處,塵影茫茫。
當雷蝰劍上,傳來驚人的反震力時,倪棟才驚覺,自己麵前這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年,擁有的居然也是一柄靈劍!
不過,倪棟的驚訝是有限的,畢竟,他是神劍峰的弟子。雖然,他並不名列白弘翊的三大弟子之中,但他自信,除了神劍峰上那五六個人之外,同輩弟子之中,絕不可能有人的劍法,鬥得過他。
場外的歡呼聲又開始了,雖然,凶獸的處置還沒完成,但眼前這一場比劍,更具有看頭。
隻有文少峰和他的朋友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剛才還站在這裏,充當他們笑柄的家夥,居然能和神劍峰的內門師兄,鬥個旗鼓相當。
不過,場中兩人的均勢,很快就被打破了。
倪棟的劍法以靈活多變見長,劍走龍蛇之間,常常能讓人捉摸不透劍的走勢,若不全神貫注的去看,雷蝰劍在空中,活脫脫便是一條飛天靈蛇,冷不丁就能給敵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