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春光已經明媚。
楚彥棠起身離開了西冷峰,雖然上官涼宮之前交待過他,讓他去學習製符術,但他卻並沒有去曲勾峰,因為,天弦另有計劃。
即使到了春天,煆炎峰也依然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模樣,而走在山道上的楚彥棠,也一樣擺著個苦臉,好像有些憂心忡忡。
楚彥棠走進峰頂的十焱宮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望著宮殿裏這九扇顏色各異的晶門,在心裏問道:“真的一定要去嗎?”
天弦不耐煩的說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隻有這個地方,才能解決你的問題。”
楚彥棠歎了口氣,在周圍人疑惑的眼光中,走向了正中間那扇青炎門。
楚彥棠一邊走還一邊在對天弦說著:“姐姐,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我要是下去了,真出不來怎麼辦?”
天弦冷笑道:“其他辦法?你以為‘凍難’是隨便烤烤火就能渡過的嗎?要是不想哪天睡著了變成一塊冰,就別給我囉嗦。”
被天弦這麼一說,楚彥棠的腦海裏立馬浮現了這麼一個場景:慕容冰清一整天都見不到他人影,跑去他房間找,可是,當她走進房間卻發現,房裏空蕩蕩的,隻有床上好像鼓起了一塊,她掀開被子一看,床上隻有一塊依稀能看出人形的冰塊,正在慢慢融化……
瞬間就成懸疑凶案了!
楚彥棠渾身打了個哆嗦,體內那股寒流,趁他不注意,又冒出來了一點,鑽心的痛。
自從《神悟銘決》修煉到第三個關口前,楚彥棠才算知道,天弦一開始所謂的凶險重重,果然不是嚇唬他的,而這九難,真就是一次比一次厲害,想當初,在第二難“熾難”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痛苦難當,若不是身處藏雪林,恐怕就真的要化成灰了,而現在,第三難還未正式來臨,可危險卻已經逼近。
楚彥棠隻能加快了腳步,在幽深筆直的地道裏跑了起來,沒成想,他腳下一踏空,竟直接就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十焱宮裏的九扇晶門,通往煆炎峰的不同地方,而正中的青炎門更是直接通向煆炎峰的最深處,可這是一道連本門弟子都幾乎不會踏進的門,也幾乎沒有人知道,青炎門後,到底是哪裏。
不過,楚彥棠幸好有一個號稱百科全書的四師兄石振波,他就是從這書呆子那裏問來的:煆炎峰的最深處,就是號稱地火熔爐的地心。
墜落還在繼續,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到底有多深?楚彥棠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慢慢變成了泰然處之,因為,這段時間有些驚人的長,足以讓他平複心情,想一些不相幹的事情。
過了許久,天弦忽然說道:“真陽波動,煆炎峰能鑄造神州第一流的兵甲,果然是坐擁地利,竟真的有地心通道。”
楚彥棠“咦”了一聲,正想問是怎麼回事呢,忽然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他的泰淵體魄足夠強韌,還是這裏本身的緣故,在趴著思考了一會人生之後,楚彥棠居然毫發無傷的站了起來。
天弦說道:“你腳下是玄武真鋼,還有法陣保護,這裏應該就是地心入口,對了,可能會有守衛巡查,你要小心應付。”
楚彥棠在心裏回答道:“知道了,姐姐。”他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他之前也想過,整座天山山脈都浮在高空之中,煆炎峰又怎麼可能直通地心呢?直到現在,當他感覺到,自己腳底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在流動時,他才相信,這裏的確和地麵完全不一樣。
四周好像什麼都沒有,隻有腳下的玄武真鋼會散發出一點微弱的紅光,讓人隻能看清自己麵前兩三步遠的地方,再遠就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楚彥棠多少有些心慌,他問道:“姐姐,入口在哪,這裏好像大得很啊,摸黑怎麼找?”
天弦冷冷的說道:“不要吵,我正在感應真陽的強弱變化,聽我的指揮走,不要怕,但要小心。”
因為一運轉真氣,那股寒流就會冒出來,所以,楚彥棠現在等於一個凡人,幾乎沒有自保能力,心裏哪能不怕?可是,既然天弦說了,他也隻好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小心翼翼的跟著天弦的指揮,往前挪動。
忽然,他一頭撞在了一堵牆上,疼得要命,就在他想埋怨天弦的時候,卻聽天弦說道:“還不快進去!”
楚彥棠抬頭一看,自己撞到的哪裏是牆,分明是一扇石門,而且,門縫裏還透著一些紅光,照到臉上,竟有一種刺痛感。他想都沒想,用力去推,卻怎麼也推不動,隻好運轉真氣奮力一擊,石門卻又好像輕若無物一般,被猛地推開了。
楚彥棠的心不知為何,砰砰直跳,他趕緊走了進去,沒等他看清裏麵的狀況,一腳踏空,竟就掉了下去。
門裏的紅光,漸漸變成了一團燃燒著的大火,****著厚重的黑色石門,像是有一隻火焰妖獸,正想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