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棠在地心通道裏找了半天,在無數的岔道之中,終於找到一條沒有地火的路。在黑暗裏走路,十分寂寞,楚彥棠便和天弦說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
沒想到,天弦說道:“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你回回都昏過去,要不是我硬撐著,你早就掉進岩漿裏,連渣都不剩了。現在還來找借口,說這麼稀奇古怪的夢,唬誰呢。”
楚彥棠委屈道:“老姐,我可真沒撒謊,我當時真看見了,就和書上說的一樣,那一場仗打得相當慘烈,是我親眼所見的。不過,還是有和書上不一樣的地方,曲陰墳山之戰,原來有我們天宗弟子的參與!”
天弦說道:“好了,別扯了。你是把小時候看的故事書做成夢了,稀裏糊塗的,要不是我幫你控製身體,你真是死一千遍都不夠,還是想想怎麼脫身吧。”
楚彥棠被澆了一盆冷水,隻好閉嘴不說話,乖乖的編排起自己的遭遇與借口,在黝黑而不知名的地道裏繼續前行,直到一個弧形轉彎處,才開始向上飛。
終於,楚彥棠看到了一點光亮,他心裏一緊,不知道自己會從哪裏出來,又會遇見什麼人,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心裏暗叫糟糕,居然是煆炎峰的核心所在,鑄造工場!
原來,煆炎峰一脈的鑄造師,之所以能擁有世上一流的鑄造技術,鑄造了無數神兵利器,除了一代代的天才之外,更加是占了地利。他們利用地心通道,將地火引入坑道,直達熔爐之中。有了地火相助,即使是常人無法熔煉的天地奇金,在他們手中,也隻是等閑。
楚彥棠爬出來一看,四周並沒有一個人,打鐵聲還是在遠處,他在回頭一望,原來,自己選的這條坑道之所以沒火,就是因為,它聯通的這座熔爐好像已經廢棄了。
幸好沒人瞧見,楚彥棠心裏這麼想著,就要往外走去,想趁著那些鑄造師正在鑄劍,就溜走。天弦提醒道:“還不快把衣服換了,你也不瞧瞧自己身上是什麼樣。”
楚彥棠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原來已經在地火熔爐裏被燒成破布了,不過好在璞螺玉佩還沒丟,他從中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換上了就趕緊走。
誰知,他走得太匆忙,沒看腳下,沒走出去多遠,就被絆倒了。
楚彥棠摔在地上都還沒喊呢,就聽背後有個家夥在喊著:“不敢了,師傅,我不敢再偷懶了。”
楚彥棠回頭一看,原來是個和他一般年紀的赤膊少年,剛才正躺在一邊睡覺,這才絆倒了他。楚彥棠立馬喝道:“你小子叫啥叫,我摔了一跤還沒說話呢!”
赤膊少年正揉著眼睛,習慣性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天弦說道:“別節外生枝,快走吧。”聽了這話,楚彥棠隻好把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裏,轉身就要走,卻聽那赤膊少年忽然叫住了他,說道:“嘿,站住!你誰啊?怎麼之前沒見過你,跑到我們鑄造工場來幹嘛!”
楚彥棠二話沒說,立馬就跑,赤膊少年從地上跳起來,也飛快的追了上去,邊追還邊喊“抓小偷”。
縱是楚彥棠身法再好,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還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跑,沒過多久,就被一群同樣****上身的男人圍堵住了。
其中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抖著渾身的肌肉,喝問楚彥棠道:“你是誰!”
楚彥棠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到底是做賊心虛,一時間都沒敢自報家門,隻是擺出防禦姿態,瞪著這群人。
那個赤膊少年跑了過來,說道:“這小子從鑄甲爐那裏過來,不……”
神州久無大戰,鑄甲爐也荒廢幾十年了,那裏一向是無人區,中年漢子作為鑄造工場的管事長老,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轉而問赤膊少年道:“劉誌勳,你小子又偷懶,跑那麼偏僻的地方去幹嘛?”
劉誌勳低著頭,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才好躲過自己師傅的懲罰。
楚彥棠立馬走到劉誌勳身旁,說道:“我叫楚彥棠,是西冷峰門下弟子。這次來煆炎峰,本是有求於諸位天工,後來遇上了劉師兄,他就帶我在這裏轉一轉。因為開了點玩笑,所以,我們兩個在追著玩罷了。”
管事長老朱剛耀聽得半信半疑,又轉頭問劉誌勳道:“是這樣嗎?”
劉誌勳瞟了眼身旁這個笑嘻嘻的楚彥棠,點了點頭,他雖然常偷懶,但在師傅麵前撒謊卻是第一次,都有些說不出口。
朱剛耀問道:“你叫楚彥棠?我是這裏的管事長老,姓朱。對了,你來我們鑄造工場到底有什麼事?若是要訂劍,應該走黃炎門,若是求劍,應該去墨炎門。這裏在赤炎門之後,隻有本門弟子才能來,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楚彥棠沒有半點遲疑,就說道:“我就是走進來的啊,對了,我既不是來訂劍,也不是來求劍的,其實是來請你們幫我修劍的。”
朱剛耀看著楚彥棠,心想,要把靈劍損毀,一定要經曆了生死鬥才行,不過,就他這年紀,就算與人生死相鬥,那點修為怎麼都不夠損壞一把靈劍的吧。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半響才說道:“哦?你的劍呢?就是背上這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