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見狀大驚,情不自禁就從看台衝了下去,人在奔赴場中之際,已見到純珠軟綿綿伏在巴卡大祭師屍體上,初時杜川還以為純珠悲憤難抑,待到達她身前,才驚覺純珠臉泛青氣,星眸緊閉。杜川趕緊去拉純珠的手,隻覺她手如寒冰,冷硬如鐵,再探鼻息,幸好還有溫熱。這才稍為放心。這時賽拉罕爾護魂隊的其他人已紛紛湧上來,圍著純珠,焦急呼叫,有些為巴卡祭師和察額圖魯的驟死憤懣不已,有些傷心落淚。亂作一團。
杜川扭過頭來,怒道:“你們漪瀾閣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仲威原本惘然的心情被杜川這樣一質問,頓時激起傲氣,冷然道:“這場比試她不是我們漪瀾閣的敵手,有何奇怪?”
杜川察覺自己有點失態,稍為平複道:“她受了傷。你們馬上告訴我是她是怎樣傷的,我們去救治她。”
仲威微感詫異,再看到純珠的臉色猶如死灰,惑然搖頭道:“我們漪瀾閣是道家正統,沒有作出傷害她的事,她這個樣子我們也想不到。”他心中暗想,剛才那黑衣人捉住純珠的片刻,莫非已經傷了其心脈?
此時童林保匆忙走過來,朗聲道:“各位評裁已有定論,這一次比試是漪瀾閣勝了!”
他這話一出,賽拉罕爾護魂隊眾人憤然道:“憑什麼是他們勝了?他們在裏麵不知做了什麼手腳,害死了我們的兩位英雄!”“純珠還沒有醒了,她醒過來才知道真相!”
童林保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們二死一重傷,人家還存兩人,這勝負已經昭然,無須多言!”
杜川此時也無心理會童林保所說對錯,他和賽拉罕爾護魂隊眾人將純珠抬起來,跟其中一名叫索泰的中年男子道,“我是純珠的朋友,我們馬上去找醫術高明的朋友過來,你們好生照料著她。”
索泰點頭道:“我們遲點再找漪瀾閣算賬。救治純珠要緊。請盡量找好大夫過來。”
杜川匆匆回到看台,此時童林保已經宣布本晚大會結束,大家紛紛離場。杜川見到藺小瑩,叫道:“小瑩,長亭在哪裏?我想找他去看看賽拉罕爾護魂隊那位姑娘。”
藺小瑩嘟著小嘴道:“不-知-道!”
謝長亭從吳開運身後走出來,滿臉陰虔,“杜川,你也太多管閑事了吧。我可沒有你那麼多功夫。”
杜川他被謝長亭這樣一說,頓時一呆,謝長亭看來對自己頗有芥蒂,但心想藺小瑩和藺善光一樣,素來仗義,怎麼今日如此冷漠?吳開運道:“杜川,我已經跟你……說了一些……好話,你再……跟小瑩……解釋……解釋!”
藺小瑩怒道:“解釋什麼?誰要聽他解釋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不要跟來!”
杜川忙道:“小瑩,你這是怎麼了?”
謝長亭擋在杜川身前,道:“好了,杜川,你別煩著她了。”
杜川怒氣暗生,看來謝長亭始終沒有當自己是自家人,眼見藺小瑩倩影漸遠,他咬咬牙,心道:“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小瑩如此任性!”
嚴爺搭著杜川肩膀道:“小杜啊,你的道行未夠啊,看來老嚴還得教你兩招。”
梁五飄然露過,嗤笑道:“嚴爺你說笑了吧?這又不是炒菜,放把鹽,掰個蒜的事,這叫問世間情為何物,懂不懂啊你?”
嚴爺一把抓向梁五,梁五嘻嘻哈哈跳開,向錢夫人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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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東方已經微明,但是漪瀾閣仲家康的營帳內依然亮著燭光。仲家康坐在正中,一臉凝重。麵前是包裹好傷腿的周震峽和臉色蒼白的仲威。
“震峽,成大事不拘小節,威兒這樣做,並無不妥。隻是你們根本沒法駕馭局麵,若非那神秘的黑衣人出現,你們根本沒有機會贏!”仲家康語氣中滿是責備。
周震峽歎息一聲,沒有吭聲。仲威俊臉變幻不定,待仲家康說完,才道:“那人身手奇快,渾身透露著一股邪氣,但修為之高,當世罕見!隻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助我們。”
仲家康哼了一聲,道:“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最不放心的地方。按理說,不該是秦大人的人。因為據我所知,欽天監絕沒有這等高手能一招製敵於無形。”
他沉吟片刻,又道:“罷了,總得向前看,既然我們已經進入最後決戰,就莫糾結此事了。我們當前最大的障礙是西陵鏢局的杜川和王勝,尤其是王勝,他與抱殘子一戰,無愧當世一流高手的表現。”
仲威道:“杜川算那根蔥了,不過是尋常草根,孩兒曾經和他在巫馬村共同禦敵,他不過是名運氣較好的莽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