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瑪麗(1 / 1)

居裏夫人瑪麗·斯可羅多夫斯卡,於1867年11月7日誕生在波蘭華沙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裏。

瑪麗生不逢時。她的童年是在民族的屈辱中度過的。她的祖國波蘭,被普魯士、奧地利和沙皇俄國所分割。華沙歸俄國統治。從上小學開始,她就要念俄國書,講俄國話,忍受俄國督學的淩辱。

有一天,瑪麗剛剛在她的座位上坐好,那個名叫霍恩堡的俄國督學就走進了課堂。瑪麗恐懼地把臉轉向窗口,暗暗地祈禱著:“我的上帝,千萬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怕叫她,卻偏偏聽到叫她的名字。她站起來了,一種可怕的恥辱感塞滿了她的胸膛。

“背誦你的祈禱文!”霍恩堡命令著。

瑪麗用流利的俄語,毫無表情地、正確地背誦了一遍。

“由加撒林二世起,統治我們神聖的俄羅斯的皇帝是哪幾位?”

“加撒林二世,保羅一世,亞曆山大一世,尼古拉一世……”

霍恩堡笑了。

“沙皇陛下,亞曆山大太子殿下,大公殿下……”瑪麗按課本上講的順序說完了一長串名字。

霍恩堡笑了。

“沙皇在爵位品級中的尊號是什麼?”

“陛下。”

“我的尊號是什麼?”

“閣下。”

霍恩堡高興極了。他沉浸在一種統治者洋洋自得的快活之中,並沒有注意觀察回答問題的孩子那慘白痛苦的臉色。他又問到:“誰統治我們?”

教室裏一片沉寂。

“誰統治我們?”霍恩堡吼叫起來。

瑪麗痛苦地看了看站在那兒的老師。隻見老師低下頭去,神色不安地注視著一本點名冊。

“誰統治我們?”

“亞曆山大二世陛下,俄羅斯的皇帝。”

霍恩堡這才略一點頭,起身走開了。

“到這邊來,我的孩子。”瑪麗離開座位,走到教師麵前。這位女教師,什麼話也不說了,隻是吻她的前額,滾燙的淚,落在她的臉上。她再也不能自製,撲在老師的懷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民族的屈辱深深刺痛了這個波蘭小姑娘的心靈。回到家裏,她飯也不想吃了。她的爸爸斯可羅多夫斯基,是個中學數學和物理教師,很有知識,會八國語言,還愛好文學和詩歌。他一麵安慰瑪麗,一麵對她說:金錢、土地,可以被侵略者搶走,民族自尊心可以被蹂躪,親人可以被流放、處死……但是知識是永遠奪不走的。他希望子女們重視知識。他說:“羅馬征服了世界,但希臘文化征服了羅馬。”

從此,一顆熱戀祖國的種子,一顆求知的種子,深深埋進瑪麗幼小的心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