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子歸家(1 / 2)

“你…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聽陸孝直這麼一說,蔣建華頓時一愣,雖說一時間不明白什麼叫“不是命裏該有的”,但看陸孝直的表情,貌似挺嚴重。

“蔣家棟是哪年生的?”陸孝直並沒解釋蔣建華的問題。

“八三年!”蔣建華道,“八四年生的家梁,八五年抱的保才,仨孩子連著!”

“從卦象上看,您二十五歲得一嗣,也就是說您的第一個孩子應該在1972年生,我推測您可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所以一直沒孩子!”陸孝直道。

“那…然後呢?”聽陸孝直這麼一說,蔣建華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年意氣風發當標兵的時代,帶頭砸佛像燒廟宇,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說實在的,文革結束後,回想起這些往事,蔣建華還是有些後悔的,倒真不是擔心所謂的遭報應,而是覺得人家和尚老道一天到晚吃齋念佛誰也沒得罪,平白無故就被燒了房子還要被拉出去遊街,確實有點不人道,要怪隻能怪當時太年輕,一心隻想著出風頭。

“這麼一來,您何時生第一子,已經不可推算了,之後的命數是三十八歲複得一子,這一年正好是1985年,和您領養蔣保才的年份正對上,也就是說,蔣保才作為“旁嗣”過繼到您家的時間,和卦象上您得第二個孩子的時間是吻合的,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陸孝直頓了頓,“我覺得蔣保才的嫌疑可以排除,您命裏多出的那個孩子,應該是您的親兒子其中之一!”

“大侄子,你說的這話…我想不明白…”蔣建華兩眼望天,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這天晚上,陸孝直在蔣建華的一再挽留下也沒回賓館,幹脆就住在了蔣家,要說這蔣建華也夠不易的,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為了給陸孝直做飯連味精都要現出去買,席間蔣建華對陸孝直更是熱情的離譜,隻不過再也沒提過算命的事。

飯後二人約定第二天由蔣建華負責打聽那個所謂的田三卦,之後蔣建華便安排陸孝直住進了大兒子蔣家棟的臥室,要說這間屋子收拾的倒還算挺利索,屋裏電腦電視音響空調一應俱全,牆上貼了一大堆過氣明星的海報,顯得還挺時髦。

“大侄子,這是家棟的屋,今天你就先睡這吧,家棟平時不回家,我也沒時間掃,你就將就點,明天我拉你去把行李拿回來,別住那個什麼賓館,咱自己家有地方住,能洗澡能上茅房,還花那冤錢幹啥?”一邊給陸孝直鋪床,蔣建華一邊叨叨,之後還給陸孝直沏了一壺熱茶打了一暖瓶的熱水,要說這人歲數越大越怕孤單,這話一點都不假,這蔣建華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眼下媳婦兒子都不在,來了個素不相識的養子的工友竟然差點當祖宗供上…

蔣建華出屋後,陸孝直躺在床上也是一陣的感慨,這個世界的邏輯似乎就是“唱戲的偏遇上耳背的”,自己這樣遵奉孝道珍惜親情的人,偏偏碰上狠心扔孩子的父母;而像蔣建華這種護犢子沒夠的爹媽,偏偏又碰上一大群的不孝子,什麼世道啊…

朦朧中,陸孝直猛的被一陣罵街聲吵醒,睜開眼外麵院子裏似乎還亮著燈,掏出手機一看表,十一點半,“他兒子回來了?”陸孝直翻身下床走到了窗戶根底下,仔細一聽,果不其然,貌似是那個敗家子蔣家梁回來了,聽說話的腔調似乎沒少喝,而蔣建華則擋在院門口似乎不想讓兒子進門,因為兩人的對話基本上是純粹的山東話而且說的很快,稀裏嘩啦的也聽不清罵的什麼。

“你個王八操的,我就日死你祖宗…”院子裏,蔣建華壓低了聲音指著蔣家梁的鼻子還就罵上癮了,直到陸孝直走到自己身子後麵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