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書,你今日可好些了?按時喝過藥了嗎?”回到驛館,嚴勻勻就興衝衝地直奔臥房去看傅織書。豈知傅織書雖然臉色蒼白,精神略顯不濟,但是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沉默地坐在房中等待她的消息。
見到她那一刻,她終於露出一抹放鬆的笑意:“我好多了,你沒事……就好。”果如房中少年所言,有權傾天下的蓮王殿下為勻勻做保,她是一根頭發絲也會完好無損的。自己的擔憂,何等微不足道。
“太好了!你知道嗎,我去現場觀摩了古代……我們達女國縣衙的升堂審案現場,有驚無險,也很幸運呢!”之前嚴勻勻還保持著淡定,此刻麵對處處關心她理解她的小傅菇涼,便不由笑逐顏開地說道起來。
“真好。”傅織書亦是由衷開懷,實誠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她目不轉睛的望著嚴勻勻動人的俏顏,眼光隨著她紅潤的嘴唇與皎潔的牙齒往來流轉。
一個下午,就在這樣的訴說與傾聽中悠然而去。
能住到縣衙驛館的機會大約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到,若非小傅菇涼身體仍然虛弱,怕她再添風寒,嚴勻勻本想親自領她遊覽一番。
盯著小傅菇涼喝了藥,而自己吃完第三份荷露玉粳糕的時候,嚴勻勻心頭猛地一亮:“織書,你以前不是說方便的情況下,很想看點閑書,疏瀾這兒可多哪!我跟她要了一大摞呢!”
兩人並肩靠在一處,直到傍晚,仍在共同觀讀一本閑置的劄記。忽然少年小哥輕敲房門,通報嚴勻勻,她再次被蓮王殿下口諭相請。
“好的,我就去。”
打發走少年小哥,嚴勻勻幽亮的黑眸望一眼傅織書,拍拍她的手略為道別,便隨那接引侍女而去。
傅織書溫和笑笑,書本未擱,卻再也看不進半個字。兩個字眼突然不受她控製的從心間生出,卡在喉間,一遍遍化做一個美麗的名字:勻勻,勻勻,勻勻……
啊!她猛然一個激靈,不知為何自己此番竟會心緒翻湧至此。驚得當即愣愣的拍打腦門,奪門而出,或許呼吸著外麵的清冷空氣,她就不會突然發此魔怔了吧!
景是好景,宴是好宴,相候者是如此英氣佳人。
嚴勻勻泛著健康紅暈的唇角自然溢出一抹溫潤的笑意來,俏顏生光時,揮手一笑:“疏瀾。”
一瞬間,那些被人勸阻的疑慮隨著這一聲亮音驟然間被驅趕得煙消雲散。疏瀾沉思的目光,陡轉幽深清明。如果為了這樣的綺色,這樣的清音,這樣溫軟的人品,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優待她,那不是應該的嗎?
難道她身為一個賢王,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偏行了?何需他人置喙!
“勻勻,”疏瀾昂首露笑,說道:“今晚月色甚好,不忍辜負,且請你過來小酌幾杯。”
“好啊!”嚴勻勻快走幾步,利落的提裙落座,看著滿桌精致的小菜與點心,不由會心一笑:“月下宴飲,我還是第一次呢,看起來很有趣!”
疏瀾眨眼道:“我們今晚不談別的,隻是喝酒,可好?”
嚴勻勻一向不是個好酒的人,來驛館至今,也從未飲過一口酒,此刻卻破天荒的豪爽,疏不猶疑的一拍酒碗:“好!”
疏瀾大笑,立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