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老者又嗡嗡的笑了起來,手指在我額頭上重重的彈了一下,愉快的說道:“丫頭,你通過考驗了。”
我咽了下口水,明顯有些適應不良。
我出名了,而且大大的出名了。
無論走在止國皇宮的哪個角落,都會有無數豔羨和崇拜的目光向我射來,每天被要求拜謁的帖子和討好的禮物熱情的湮沒。
要問我為什麼待遇得到如此大的提升,事情還要從我從龍門客棧死裏逃生那一刻開始。
老者就是當今止國的皇帝,夏侯琛。
夏侯是止國的國姓,這也就是說烏子愷本身是不叫烏子愷的,而叫夏侯子愷。
我嘟囔了幾遍夏侯子愷這個極具創意的名字,結果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我反複的瞄著夏侯琛和烏子愷極其相似的麵貌,於是問題產生了,烏子愷既然是止國的皇子,為什麼會流落晉國呢?烏子愷本身知不知道他是皇子這件事呢?
在這件事情裏,我深深的嗅到了當年後宮之爭的味道,敏感的八卦神經空前的活躍了起來。
夏侯琛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一歎,“當年我錯信了梅妃的話,害了你們母子。”
烏子愷偏過頭去不語,卻在久久的沉默後輕聲道:“既然已經絕情決意,何必又來尋我?母妃已經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是啊,斯人已去,紅顏白發,為什麼現在想起來找兒子了呢?
據夏侯琛講,烏子愷的母妃玉妃因其姿容出色,善解人意,自入宮以來就深受他的寵愛。
隻是,自古後宮之亂就始於這萬千寵愛在一身。
烏子愷作為九皇子的身份剛出生不久,就有人告發玉妃與其表哥通奸,烏子愷並不是夏侯琛的親生骨肉。
夏侯琛當年也是年輕氣盛了些,怒發衝冠,不由分說的就命禦林軍去捉拿玉妃母子,玉妃得到消息,讓烏子愷的奶娘帶著烏子愷連夜逃了出去,並再三告誡烏子愷的奶娘,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讓烏子愷回到這皇宮之中。自己則留下遺書後自縊於宮中。
這件事情雖然很悲劇,但大體上還是好理解的,要說通奸這件事情,對於女子來說,本就是百口莫辯。
玉妃的表哥來過宮中探望是確有其事的,是不是通奸也完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說是滴血認親吧,可經過現代教育的我們都知道,那個東西也存在著概率的問題,想必玉妃對這個實驗過程也存在著深深的懷疑,為了保烏子愷萬全,才讓奶娘抱著他連夜逃了出去。
後來夏侯琛看見了玉妃的遺書,字字血淚,直說臣妾一片丹心,願意以死明誌。
夏侯琛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親自徹查此事。
這才發現玉妃真的是冤枉的。
可再去尋找他的皇子,卻是遍尋不著了。
這件事情在夏侯琛的心裏擰成了個疙瘩,久久不能釋懷。
直到前幾日在晉國的探子來報說是見到了一位與他麵貌十分神似的年輕男子,按年齡推算,應是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九皇子。
於是。。。於是。。。再於是,後來的事情我們就知道了。
事情是從夏侯琛的口中說出來的,因為年代久遠,當年的當事人,自殺的自殺,獲罪的獲罪,已經無法考證了,但是從這段故事裏我們還是不難得出兩個結論,一,夏侯琛對烏子愷很是內疚;二,烏子愷對他的爹應該不太友好。
可是無論怎樣,烏子愷和夏侯琛的血緣關係那是不可否認的,所以當夏侯琛強烈要求我們去皇宮坐坐的提議遭到了烏子愷的激烈抵抗的時候。
室內,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旁白已經說完,故事就從此刻開講!
“子愷,跟我回去認祖歸宗,我會請最好的老師教導你,把你失去的加倍的還給你。”夏侯琛坐在那裏,手裏把玩著棋子,黑眸裏泄露出他的激動。
此時烏子愷已經被鬆了綁,雖然身上的武功還是使不出來,卻還是站直了身子,將我拖到他的身邊,冷冷的拋出三個字:“不需要。”
是啊,不需要,雖然我一直搞不懂烏子愷的直線思維,可我真的知道他需要的從來就不是榮華富貴,他一直是個安之若素的劍客,不願意隨波逐流的堅持著自己的人生。
他雖然清貧,可失去父母的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都活的很好,沒有條件去讀聖賢之書,沒有條件去名山拜師學藝,可他靠著自己的努力成了聞名天下的劍客,天下第一神捕。
他一直刻意去忘記自己高貴的血液,卻一直高貴的活著。
“子愷,我知道你因為當年的事情記恨於我,可是就算你不想當我止國的九皇子,不想要這止國的錦繡河山,你可曾想過你身邊的這個女子,背著晉國君主之妻的名份,隻是你自己,又能保護得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