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簡潔的辦公室。
男人靠著椅背,手慢慢的移動鼠標,幽深的眸子盯著閃著微弱光芒的屏幕。
他看著帖子上麵那些惡毒揣測的評論,表情始終淡淡,沒有任何起伏。
過了一會兒,放在手邊的手機“叮”的一聲震響。
男人漫不經心的斜了一眼過去,撈過來,點開,是幾張照片。
幾張,唐卿馨和楊文蘭前後出入飯館的照片。
他簡單的掃了一下,然後麵不改色的放下手機,又看向電腦,菲薄的唇勾起,眼底卻如蟄伏千年的寒冰,有涼意在肆意彌漫。
下午五點半,時硯來找席琛的時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剛掐斷一通電話。
進門後,時硯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躺,邪魅的桃花眼落在男人挺拔的背影上,半響,他才出聲:“我聽說,唐氏的所有電腦係統都遭到了黑客的入侵,很多商業機密都泄露了出去。”
聞言,席琛淡淡的嗯了一聲。
時硯挑眉,“你幹的?”
席琛轉過身,動了動唇角:“何以見得?”
“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唐氏的防禦係統攻破的人,迄今為止,除了你這變態,我還沒遇到過第二個。”
“過獎。”席琛微微一笑,墨色的眸子深不可測。
“為什麼突然這麼做?”時硯問他,英挺的眉頭輕擰:“唐誌成心思縝密,我們還沒摸清他和席袁成的目的,你不怕被他懷疑?”
“一時衝動。”
“……”把別人的電腦係統全部攻擊的潰不成軍,連點修複的希望都沒有,這他媽叫一時衝動?
時硯無語凝噎,後者無害一笑:“抱歉,我肚量小,容不得別人說一句我太太的不是。”
“……”他怎麼感覺,這個的攻擊性好像更強更有殺傷力?
席琛坐回位置,隨口一問:“你和徐家二小姐的事情解決了嗎?”
一提到這個,時硯的俊臉瞬間垮了下來,叫苦連連:“唉,那臭丫頭最近一直纏著我,甩都甩不掉,徐司令那老頭兒呢,最近看我的眼神都跟帶了刀子一樣滲人。”
“你把人家捧在掌心的寶貝都勾走了,他就是提著刀來找你,也沒什麼奇怪的。”
“魅力太大,怪我咯。”時硯賤笑了一下,旋即好奇的問了一句:“如果以後有人要勾引你家那位,你怎麼辦?”
“沒有如果。”
時硯一哽,差點吐白沫,“你就假設有如果!”
席琛涼涼的斜了他一眼,利落的吐出三個字:“弄死他。”
……
下班後,子衿在一間小飯館買了兩份盒飯,一份是她自己的,一份是給席琛帶的。
她隻是想,醫院每天人滿為患,席先生廢寢忘食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她現在是住人家的房子,睡人家的床,還吃人家的大米,怎麼也得有良心,意思意思也好。
去醫院的路上,子衿沒有給席琛發短信提前告知。
所以當她提著盒飯,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後,裏麵正在談話的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到底是見慣風雨,席琛半秒便恢複常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起身朝門口走去。
子衿沒想到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她微微一頓,而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高大的身影直接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裏,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席琛看到她手裏提著的東西,薄唇浮現極淺的弧度,“給我送飯?”
反應過來,子衿點點頭,解釋:“我猜你應該還沒吃飯,就順便幫你買一份了。”
順便。
男人眼底笑意漸濃,“你猜的沒錯,以後還勞煩席太太多多順便了。”
子衿:“……”
時硯坐在沙發上,豎著耳朵聽見兩人的對話內容,白眼一翻,酸溜溜的插了一句:“嫂子,我呢。”
嫂子……
子衿的嘴角抽了抽,有種想拍死他的衝動。
幸而早已經在席琛那裏練就了一身“防雷”本領,所以她淡定的微笑:“抱歉,我不知道辦公室還有其他人,所以隻買了兩份。”
時硯嚎了一聲,剛要說話,就被席琛淡淡的打斷:“沒關係,他不是人,不用理他。”
子衿:“……”
時硯:“……”
席琛接過她手裏的盒飯,聲線溫和:“進來,陪我吃完再去看小城。”
子衿有些猶豫,“會不會給別人看見?”
如果被突然進來的醫生或是護士撞見了,那她可就真的“出名”了。
席琛定定的看著她,笑:“我見不得人?”
這一笑……怎麼感覺毛骨悚然。
偏偏時硯沒看到男人的表情,還在煽風點火:“何止啊,嫂子我跟你說,如果讓醫院那些愛慕他的人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吃飯,一定會把你撕成兩半的,哦不,應該是撕成碎片,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子衿僵硬的笑了一下,“……我知道”
她的眼睛沒瞎,席先生的魅力有多大,她還是看得見的。
席琛側首剛好看到時硯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勾唇,陰測測的問:“徐司令知道你吃徐二小姐豆腐的事嗎?”
時硯一頓,猛地睜大雙眼,當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速走到子衿的麵前,緊緊的握住她的右手,激動道:“嫂子,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啊!”
子衿撞上席琛似笑非笑的眼神,體內的惡魔因子蠢蠢欲動。
她一點一點抽回自己的手,要笑不笑的看著時硯:“可是你沒說錯啊。”
一股涼風刮過,如芒在背,時硯僵笑:“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要是讓徐司令知道那件事,就不止是撕成碎片那麼簡單了。
子衿看到時硯暗暗給她投遞過來的求助的眼神,憋住笑,“好吧,你錯了。”
時硯如獲大赦,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多留,“錯了就對了,哈哈,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看到時硯逃跑的速度,跟遇到了洪水猛獸一樣,子衿忍不住笑出聲:“我們好壞。”
席琛看著女人彎彎的眉眼,純良一笑:“別擔心,他已經習慣了。”
子衿收回視線,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你平常對人都是這麼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