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神童詩》是清代晚期的一部兒童啟蒙讀物,因其通俗易懂,對學童的道德修養、為人處世不乏教益,也曾流行一時。
《續神童詩》的作者為清代戲曲作家、慈善家餘治。餘治,字蓮村,生於嘉慶十四年(公元1809年),卒於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江蘇無錫人。他出生在一個樸素而又傳統的鄉村家庭,從小就接觸到母慈子孝、仁義禮智信等儒家傳統倫理。像大多數孩童一樣,餘治九歲入私塾讀書,接受以四書五經為核心的傳統教育,隨後走上了科考之路。他的科舉之路並不平坦,先後五次參加鄉試,卻次次名落孫山。灰心之下,他最終放棄了對仕途的追求。當時社會的衰敗、世風的墮落,使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挽回風俗,救正人心”的啟蒙教化上來。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餘治開始了以啟蒙教化為目的的社會活動,並大力從事慈善事業,在當地頗有名聲。清代金石學家、藏書家吳雲說餘治“刊刻各種勸善書,高已盈尺”,並且“遂往來江南北,足跡所至輒舉古今來福善禍淫之說,家喻而戶曉之”。連李鴻章也對餘治的行為深感佩服。
餘治認為鄉塾舊有的兒童啟蒙讀本《神童詩》、《千家詩》等無法滿足學童道德教育的需要,於是仿其體例,撰寫了《續神童詩》、《續千家詩》,因為其極強的針對性而風靡一時,被各家學堂爭相刻印、傳抄。
《續神童詩》產生的時期,正逢中國社會麵臨巨變之際,政府腐敗,盜賊四起,社會危機四伏。經過鴉片戰爭的衝擊,有識之士紛紛尋求救亡圖存之路。一方麵,西學東漸,時人學習西方,尋求變革,探索強國禦侮之道;另一方麵,像餘治這樣從小受傳統儒家教育的人士,則主張以傳統的儒家倫理思想為基礎,進行革新教化。
《續神童詩》是餘治開展民眾啟蒙教化工作的武器之一。在他看來,江南地區傳統禮教倫常日漸崩壞,不孝不悌、淫書淫戲、溺女賭博、虐婢虐媳、盜賊日起等社會壞象普遍存在,需要花大力氣加以勸導和糾正。因此,他在《續神童詩》中用大量篇幅,對這些行為進行警戒和勸告,通過因果報應的觀點,勸人為善,希望從思想上讓學童接受洗禮,恢複傳統的儒家道德體係。
從文學角度來看,《續神童詩》文字粗淺,文采欠佳,甚至有些詩句非常鄙陋,過於直白,是其一大弊端;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續神童詩》的受眾主要為普通大眾,而不是書院學者,因此,這種直白的語言風格反而使其易於為民眾理解和接受,因而流行一時。
從內容來看,《續神童詩》中充滿了道德說教,處處充斥著儒家“三綱五常”的倫理教義,今日看來則過於迂腐落後。但我們誦讀經典,重在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詩中所倡導的孝順父母、尊敬宗親、兄友弟恭、敦睦鄰裏等行為規範,以及節儉、勤勞、禮讓、恭謙等傳統美德,不正是在現代社會中需要學習和效仿的麼?
此外,《續神童詩》清代與謝泰階《小學詩》有很多重複的詩句,因此,不能說《續神童詩》為餘治一人原創,和汪洙的《神童詩》一樣,其中也包含了很多收集、整理、輯錄的作品。
第一當知孝,原為百善先。
誰人無父母,各自想當年。
【注釋】
知:曉得,明了。
百善:各種好事。
【譯文】
做人首先要知道孝順,
這是各種善事中的第一大善事。
每個人都是父母生養的,
想想自己小的時候,父母付出了多少辛苦。
【點評】
第一段提出“當知孝”的主題,引導讀者回憶各自的成長曆程,體會父母當年的辛苦和不易。文字直白、樸實,正是《續神童詩》的一大特點。
十月懷胎苦,三年乳哺勤。
待兒身長大,費盡萬般心。
【注釋】
乳哺:哺育,養育。
四川大足石刻《父母恩重經變相》,描繪了父母養兒的辛苦。變相,根據佛經內容而繪的圖相。
【譯文】
(母親)忍受十月懷胎之苦,
還要經過三年哺乳的辛勞。
為了把孩子撫養長大,
真是費盡千千萬萬的心血。
【點評】
本段正麵敘述父母養兒的辛勞。十月懷胎,三年哺乳,真是費盡心血。
想到親恩大,終身報不完。
欲知生我德,試把養兒看。
【注釋】
親恩:父母的恩情。
【譯文】
想到父母親的巨大恩情,
真是一輩子也無法報答。
要想知道父母生養自己的恩德,
試著自己養育子女體會一下辛苦。
【點評】
本段引導人們設身處地地想象和體會父母養兒的辛勞。以上三段,作者反複強調父母養兒的不易,可謂用心良苦。
精血為兒盡,親年不再還。
滿頭飄白發,紅日已西山。
【注釋】
親年:父母的年歲。
【譯文】
為養育子女費盡了心血,
父母的歲月一去不複返。
待到父母滿頭飄起白發,
仿佛夕陽西去就要落山。
【點評】
本段話鋒一轉,強調父母正在老去,時間緊迫,孝順父母時不我待,自然而然地引出了“孝順”的主題。
烏有反哺義,羊伸跪乳情。
人如忘父母,不及畜生身。
【注釋】
烏:烏鴉。反哺:烏鴉長大後會銜食哺喂母烏鴉。
跪乳:幼羊吃奶的時候前足雙膝著地,仿佛人的跪姿。
【譯文】
烏鴉長大後會銜食哺喂母烏鴉,
幼羊用跪著的姿態吃奶。
一個人如果忘記父母的恩情,
那還不如烏鴉、羊這類動物。
【點評】
本段用烏鴉反哺、羔羊跪乳來做類比,強調人應當孝順、感恩。“不及畜生身”的說法雖顯粗鄙,卻有很強的警示力量。
奉養無多日,錢財勿較量。
雙親同活佛,何必遠燒香?
【注釋】
奉養:供奉、伺候。
較量:計較。
【譯文】
奉養父母的日子本就不長,
不要計較花費了多少錢財。
雙親就是家裏的神佛,值得用心去侍奉。
(孝順父母)何必到遠處的廟裏去燒香拜佛呢?
【點評】
本段批判參佛的人不孝敬自己的父母,反而跑到廟裏去做功德的現象。父母就是世間的兩尊活佛,多供養雙親與燒香敬佛一樣能修善積德。
打罵低頭順,糟糠背自吞。
但求親適意,吃苦也甘心。
【注釋】
糟糠:酒糟、穀糠,指不好、粗劣的食物。
適意:合適,相宜。
【譯文】
父母打罵的時候要低頭順從,
要請父母吃好的,背著父母吃差的。
隻要父母雙親舒適順意,
自己吃苦受累也心甘情願。
【點評】
本段具體說明孝順父母的行為方式。今天我們應這樣理解這段話,對父母的意見、批評應該重視和尊重,但並不意味著要一味用低頭、順從的態度來取悅父母。現代家庭,既強調子女對父母的尊重和敬愛,更強調子女和父母之間的理解和溝通。
莫說萬千差,爺娘總不差。
你身誰養你?禽獸不如麼?
【注釋】
爺娘:父母。
【譯文】
不要總埋怨這不好,那不好,
天下沒有不好的父母。
沒有父母,誰養育你長大?
如果不孝順父母,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了嗎?
【點評】
本段用兩個問句,直白地勸告學童要孝順父母。
父母同天地,良心各自捫。
倘將親忤逆,頭上聽雷聲。
【注釋】
捫:摸。
忤逆:違背雙親意願,不孝順。忤:違反,抵觸。
【譯文】
父母就像天地一樣不可侵犯,
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是否做到孝敬父母)。
如果違背了父母雙親意願,不孝順父母,
是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點評】
本段言辭更為嚴厲。以天道報應、老天懲罰的迷信說法來告誡學童要孝敬父母。
兄弟休推托,專心服事勤。
譬如單養我,推托又何人?
【注釋】
譬如:如果。
【譯文】
在奉養父母的事情上,兄弟間不要相互推托,
自己一心殷勤服侍就好了。
如果家中隻養育了我一個孩子,
又能將父母推給誰呢?
【點評】
本段指出孝敬父母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做到的,兄弟姐妹間不能互相推諉。
隨父皆為母,何分晚與親。
皇天終有眼,不負孝心人。
【注釋】
晚:晚母,繼母。親:父母,這裏指生母。
皇天:對天及天神的尊稱。
【譯文】
嫁給父親的人都應作為母親來奉養,
不應區分是繼母還是生母。
老天爺有眼,
不會辜負有孝心的人。
【點評】
本段講解的是如何對待繼母這一特殊問題。詩中強調無論是親生母親還是繼母都應該孝敬。
孝子人人敬,天心最喜歡。
一生災晦免,到處得平安。
【注釋】
天心:天意。
災晦:災害,災禍。晦:昏暗,比喻不好的事情。
【譯文】
人人都尊敬孝順的人,
連老天爺也喜歡這樣的人。
(孝順父母的人)一生都免災免禍,
走到哪兒都平平安安。
【點評】
本段告訴學童孝順父母的人會有善報,會得到世人的尊敬,上天也會保佑他一生平安,幫助他消災免難。這種“好人有好報”的說法雖有迷信色彩,但勸人盡孝的口吻卻顯得非常懇切,讓人動容。
人子原當孝,還須新婦同。
一門都孝順,家道自興隆。
【注釋】
新婦:新婚的妻子,新媳婦。
【譯文】
做兒子的理應孝順父母,
新做媳婦的也應當孝順公婆。
全家都是孝順的人,
家業自然興旺發達。
媳婦孝公婆,神明保護多。
丈夫宜教訓,最好一家和。
【注釋】
教訓:教導,訓誡。
【譯文】
媳婦要孝順公婆,
神明才會多多庇佑。
做丈夫的應該多多教導妻子,
這樣才能一家和睦。
【點評】
以上兩段講的是兒媳婦如何孝敬公婆的問題。古代要求女子出嫁之後要禮從丈夫,與丈夫一同操持家業、孝順長輩,丈夫也應該盡到教導、訓誡的責任,這樣才能“家和萬事興”。這其中自然有“三綱五常”的糟粕,但是,無論是古代社會還是現代社會,兒媳孝順公婆、晚輩孝順長輩,都是天經地義的。
兄弟最相親,原來一本生。
兄應愛其弟,弟必敬其兄。
【譯文】
哥哥和弟弟是最相親相愛的人,
原本就是一脈同生。
哥哥應該愛護弟弟,
弟弟應該尊敬兄長。
骨肉見天真,錢財勿計論。
同胞看親麵,切戒勿傷情。
【注釋】
骨肉:比喻至親、親人。天真:事物的天然性質或本來麵目,此處指人的真率性情。
【譯文】
骨肉親情是天生的,
親骨肉之間不要太計較錢財。
兄弟姐妹看在父母雙親的麵上,
切記不要傷了感情。
式好親兄弟,休將兩耳偏。
至親能有幾,少聽枕邊言。
【注釋】
式:語氣助詞。好:彼此友愛。
兩耳偏:偏聽偏信。
枕邊言:(妻子)在枕頭邊說的(挑撥離間的)話。
【譯文】
互相友愛的親生兄弟,
不要偏聽偏信。
最親近的親人能有幾個,
不要聽信妻子在枕頭邊所說的(挑撥兄弟關係的)話。
【點評】
長篇論述“孝”的行為規範之後,上麵兩段講述的是兄弟之間的相處之道。兄弟之情是為“悌”,是僅次於“孝”的人倫關係。在儒家倫理的核心“三綱五常”中,兄弟之道為“五常”中的“禮”,明確要求“兄友弟恭”,即做兄長的要愛護、關心弟弟,做弟弟的要尊敬、尊重兄長。兄長和弟弟如能各盡其道,自然能和睦友愛,家族興旺。兄弟不和,往往是因為將利益放在第一位,家庭親情放在第二位。兄弟之間因各種利益而起爭端,不但破壞兄弟情誼使家庭不夠和睦,也有違孝道,使父母雙親傷心。在各種蒙學著作中,“兄友弟恭”一直是個重要話題,如《弟子規》中就有“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的說法。
同氣連枝重,休將姊妹輕。
倘令情意薄,何以對雙親?
【注釋】
同氣連枝:比喻同胞的兄弟姐妹間親密的關係。語出自周興嗣的《千字文》:“孔懷兄弟,同氣連枝。”意思是關懷兄弟,同氣連枝。孔,關懷。
姊妹:姐姐和妹妹。輕:隨便,不莊重。
倘:如果,假使。
【譯文】
兄弟姐妹間的親密關係最為重要,
不可輕慢對待自己的姐妹。
如果感情日漸淡漠,
如何對得起父母雙親?
【點評】
告訴了學童如何對待父母雙親、同胞兄弟之後,本段說的是對待同胞姐妹的態度和行為規範。詩中認為兄弟姊妹之間應該相親相愛,互相尊重,關係親密,如同連枝的樹木。在男尊女卑的傳統社會,往往強調兄弟之道,本段文字強調對姐妹的尊重和愛護,實屬難得。
伯叔須尊敬,同堂誼最親。
居家推長上,相待貴殷勤。
【注釋】
伯叔:伯父和叔父。
同堂:同一祖父的親戚。
長上:長輩,尊長。
【譯文】
對待叔叔伯伯必須態度尊敬,
同一祖父的親族之間感情最為親近。
在家中要尊重長輩,
照顧他們要熱情、周到。
【點評】
本段文字講解的是如何對待同宗叔伯長輩的問題。在傳統社會,同宗的親屬叫做宗親,是以父係血緣為紐帶,以家族姓氏為基礎的社會關係。《續神童詩》由近及遠,從父母雙親、同胞的兄弟姐妹,到同一家族的伯伯、叔叔,最後再到沒有血緣關係的鄰裏朋友,逐層分解剖析古代封建倫理道德秩序。孟子認為,君子要“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意思是首先要對家人親愛,進而才能對百姓仁愛,最後才能對世間萬物充滿愛心。《續神童詩》的脈絡正是遵循了這樣的理念。
宗祖雖然遠,逢時祭必誠。
求安須入土,墳墓早留心。
【注釋】
入土:古時喪事實行土葬,古人認為將棺木埋入土中,才能使死者的靈魂得到安放。也就是“入土為安”。
【譯文】
祖宗先人雖然早已經離我們遠去,
在祭祀的時候也一定要心誠。
先人入土為安我們才能心安,
墓地一事一定要及早留心。
【點評】
本段文字講的是對祖宗和故去的先人應有的態度。傳統社會,追思祖先、祭奠先人有隆重而複雜的祭祀儀式,對墳墓的選址、安葬的時間等等也不可掉以輕心。在古代,這些都是孝順的具體表現。
夫婦期偕老,平居貴在和。
一家相忍耐,得福自然多。
【注釋】
偕老:共同生活到老,常指夫妻白頭到老。語出自《詩經·邶風·擊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平居:平日,平素。
【譯文】
夫妻如果盼望著白頭偕老,
平日相處時就要以和為貴。
全家人相互忍讓,
自然就能得到很多幸福。
家有賢妻子,夫男少禍殃。
水真能克火,自有好名揚。
【注釋】
夫男:男人,丈夫。
水真能克火:古人認為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其中水能克火。此處比喻溫柔的妻子可以以柔克剛;製服強硬的丈夫。
【譯文】
家裏有賢惠的妻子,
丈夫就能少很多災禍。
妻子以柔克剛勸服丈夫,
自然就會有好名聲傳揚。
【點評】
這兩段說的是夫妻相處之道。夫妻是一個共同體,應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傳統社會對妻子有很高的要求,認為妻子賢惠,可以幫助丈夫獲得成功;妻子不賢,則會影響到丈夫的事業。從詩句中可以看出,在傳統社會,好妻子的標準是在家裏能夠與丈夫相敬如賓,並且能夠管束丈夫,以柔克剛;在外麵,能夠和鄰居、親戚互相禮讓,隻有家裏家外互敬互讓,才能家和萬事興。
宗族宜和睦,鄉鄰要讓推。
絲毫存刻薄,怨氣一齊來。
【注釋】
宗族:以父係為血緣紐帶組成的家族。這裏指親戚。
讓推:推讓。
【譯文】
親戚之間應該友好相處,
鄰居之間應該互相謙讓。
如果存著一絲一毫的刻薄,
所有的怨氣都會一起湧來。
【點評】
本段講解的是如何處理親戚關係和鄰裏關係的問題。對於親戚關係,作者仍然強調親戚之間要“和睦”。對鄰裏關係,作者則強調要謙讓、忍耐。《增廣賢文》裏講:“遠水難救近火,遠親不如近鄰。”鄰裏之間雞犬之聲相聞,難免磕磕碰碰產生誤會,但千萬不可意氣用事,引發爭吵。
婚嫁宜從儉,虛花總不長。
明人暗中笑:何必大排場?
【注釋】
從:采取、按照。
虛花:嫁娶時鋪張浪費所帶來的光彩。虛:假。
明人:明白事理的人。
【譯文】
婚嫁儀式應該盡量節儉,
虛假的榮光總不能長久。
明白人在暗中笑話:
何必辦這麼大的排場?
娶婦求賢慧,何須論嫁妝。
且留餘地步,日後過時光。
【注釋】
論:衡量、評定。嫁妝:女子出嫁時帶到丈夫家去的衣被、家具、錢財等。
【譯文】
娶媳婦應以賢惠為標準,
何必在意其嫁妝的多寡。
姑且留些餘地,
為以後過日子做打算。
【點評】
上麵兩段是作者對婚嫁的態度。從內容來看,作者認為選擇伴侶應當重視的是對方的人品、德行,而不是看重對方的錢財,婚事則應當從簡。這種態度,在今天仍有現實意義。
酒肉非朋友,宜防入下流。
時親方正士,好樣自家求。
【注釋】
下流:劣等的品流。
方正士:品行端正的人。
【譯文】
在一起吃喝玩樂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
(與他們)結交應提防墮入劣等品流。
時常親近品行端正的人士,
好的模樣應該自己去求。
【點評】
本段講解的是交友之道。交朋友一定要慎重,隻有結交品行端正的朋友才能提升自己的修養,如果結交的都是酒肉朋友,自己也會變得粗俗平庸,甚至走向墮落。
若到為官日,須知報國恩。
倘令貪與酷,枉讀聖賢文。
【注釋】
倘:假使,如果。
枉:徒然,白白地。
【譯文】
如果到了做官的那一天,
要知道報效國家的恩典。
如果為官貪腐、對民嚴酷,
就是白讀了聖賢文章。
【點評】
本段講的是為官之道。為官者對上要效忠朝廷,對下要愛護子民,同時,要切記“貪”和“酷”是為官的大忌。“貪”即貪汙,“酷”即對百姓苛刻嚴酷,犯了貪、酷的官員必將惡名遠揚。作者告誡學童,一旦為官,一定要正直清廉。
一入公門裏,當權正好修。
好開方便門,陰德子孫留。
【注釋】
公門:衙門,官署。
當權:執掌大權。修:修善積德。
陰德:舊時迷信觀念中,人世間所做的可在陰間記功的好事。
【譯文】
一旦進入官府任職,
手握大權正好可以修善積德。
(為百姓)大開方便之門,
就是為子孫後代積累功德。
【點評】
本段繼續講解為官之道。作者用平實的語言點出了為官的目的:不是為自己謀利,而是要為百姓謀取福利。
男女陰陽判,宜求廉恥全。
男須名是重,女以節為先。
【注釋】
陰陽:古代哲學體係將萬事萬物劃分為“陰”、“陽”兩個概念,其中男屬陽,女屬陰。判:區別、不同。
宜:應該,應當。
節:貞節。
【譯文】
男女之間雖陰陽有別,
但都應該立身清白,懂得羞恥。
男人應注重名譽,
女人應顧全貞節。
戒爾休貪色,貪來性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