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蘅笑了起來，露出幾顆牙齒：“您覺得什麼好吃？可以給我推薦推薦。”
莫教授停頓了幾秒鍾，他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點都沒有他所想的羞澀退縮或者疑惑。
菜上來之後，單蘅真是領略到了一個男人的極致溫柔，在以後還有記憶的時光裏，她幾乎每天都能想到這時候吃飯。
他聽著單蘅說話，還能專心地給她挑魚刺、剝蝦子、調味道合適的湯，單蘅覺得，一個男人最迷人的時候大約就是低眉順眼溫柔替你剝蝦的時候。
他眉眼舒朗，看得人及其舒服。
吃飯的時候，原本很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單蘅下午有課，莫教授便也沒有再等人來送傘。他拿起外套舉在單蘅的頭頂，然後眉眼彎彎地說：“待會兒我們一起衝。” 單蘅點頭。
在雨裏她都忍不住側頭瞧他。其實有時候遇到某個人的時候，你的心髒就會加劇跳動，沒有緣由，就是想要靠近他。
隻是過了這天，接下來的兩天單蘅都沒有見到莫教授。舉棋不定了一天她掏手機給莫教授打電話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單蘅覺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接著電話那頭就傳來莫教授的聲音，她幾乎都聽到莫教授低低沉沉的笑。
“小單記住我號碼了嗎？”他說。
單蘅聽到了些許鼻音，心裏莫名有些緊。他沒有問她打電話來什麼事，她心理鬆了一下。
“老師生病了嗎？”她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莫教授似乎又笑了起來，重重的鼻音發出“嗯”的聲音，然後說：“小單要來看看我嗎？老師一個人在家飯都沒人做呢……”有點委屈的口氣聽在單蘅的耳朵的，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變得軟軟的。
單蘅掛了電話左左右右地在鏡子麵前來回地換衣服，好久才滿意地拎著手機出了門。剛剛教授發了信息過來說明了地址，並且附了自己喜歡喝的粥。
單蘅歎了口氣：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啊！
但是為什麼還是這麼歡喜呢？
而另一頭莫彤的家裏，他掛了電話，稍一思索，轉頭對站在門邊的助理說：“你先回去吧，冰箱裏的東西留好，順便給她留個門。”
“可是先生的病……”助理有些猶豫，總覺得這位衣食父母近來的行為舉止總是不太深思熟慮。
莫彤堅持讓他離開，然後仰頭看著天花板，聽到自己房間的們被關上的聲音，嘴角翹了翹，看起來心情很愉悅。
他住的地方實際上離學校非常近，助理前腳走，單蘅後腳就進來了。
她奇怪於大門沒關，但是這些細節在病人麵前，顯然微不足道。她站在主臥的門前，屈著手指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莫彤從昏沉中幽幽轉醒，抿嘴無聲地笑了：“小單進來吧。”
話說完，就看到門被打開，穿著嫩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子站在門前，眼裏有關切。莫彤朝她安撫地笑笑：“真的來了？不耽誤上課吧？”
單蘅搖了搖頭：“因為那天淋雨才著涼的嗎？”語氣裏有一絲自責。
莫彤搖頭：“有些日子了。”說著左右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複又抬頭說：“跟淋雨並沒有關係。”隻是誘因，隻是早晚會生病，早晚會這樣，或許早晚會纏綿病榻，他眯著眼睛笑得溫柔。 “不進來嗎？”
單蘅舉了舉手上的東西：“雞絲，要不要熬粥先？”
莫彤也不推辭，點頭同意。
於是單蘅又虛掩上門，探頭探腦地找到了廚房。其實她在家做這些事情的機會並不多，她家不算大福，但是由於父母一直太忙，家裏是雇了阿姨再照顧她們姐弟幾個的。而她作為老大，有時候阿姨不湊巧不在的時候，她也會做些簡單的吃的，熬粥這種事情，她還是可以的。
莫教授點名要百合雞絲粥。
雞絲都是在食材店切好的，她隻要洗一洗煮一煮，倒是不費力，倒是百合要熬好是要費點時間的。她彎著腰仔細的看著煮著的百合的情況，渾然不覺後麵站著一個人。
莫教授披著線衫，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嘴角彎彎地看著在廚房忙活的小姑娘，心裏暖暖的，像是掏出來泡在陽光裏。
這時候客廳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單蘅聽到了回頭便看到了這樣的莫教授，大約是因為生病，他看起來更加柔和了。
他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在單蘅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後轉身去客廳接電話。
單蘅摸了摸剛剛被莫教授摸了的腦袋，盯著百合開始傻笑。
莫彤接起了電話，聽著那邊的人說話，臉拉得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