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真無色學長沒和你一起來嗎?”
李一觀湊近全可舍握手的時候輕聲地問道。
全可舍不想提及自己又一次被真無色戲耍的經曆,隻能沉默地搖搖頭以示回應。
李一觀並沒有更多的問題,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拉著全可舍走近了自己的姐姐,把全可舍介紹給了她。
李渺爽快地伸出手,無聲地對全可舍點頭示意,下一秒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思索裏。
而那個坐在椅子裏的小個子男人,則隻是客氣地對著全可舍點頭微笑。全可舍有些尷尬地回應了他,接著馬上就走到了遠離這幾個人的窗邊,等待著會麵的開始。
雖然他不知道他們正在等待的是誰,但在等了大概十分鍾之後,門外的嘈雜人聲提醒著他們等待的人馬上就要出現了。
果不其然,在一群黑衣人和警察的推搡簇擁下,溫惠教授跟在一個麵無表情的身著高檔西裝的中年男人身後走了進來。
李渺看到眼前的混亂,錯身走過溫惠身旁來到門前。在一陣不容置疑地命令之後,黑衣人在警察的看管下全都退了出去。
李渺回身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接著安靜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起來這場會麵的參與者已經都到場了,全可舍心想。
雖然不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幹什麼的,但是看他那嚴肅裏透著掩藏不住的殘酷和奸詐的麵相,想來也不是什麼善人。
果然,還沒等坐定,他就想開口質問了起來。
“我被那位真無色先生通知……”他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然後毫無懼色地迎著李渺似乎有些憤怒的眼神繼續說道,“要來這裏對‘天國集團’與羅曼年科教授之間的合作進行一些解釋。”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警察出現在這裏呢?“
“也許,您能稍稍費心向我解釋一下。可以嗎,警官小姐?”
“警察是為了保護這位,”李渺直視對方,絲毫沒有被這毫無預兆的質問擾亂心神,她伸出手指了指帕猜的方向,接著說道,“這位帕猜先生是羅曼年科教授被害案的關鍵證人,門外的警察都是為了保護他才安排的。”
“倒是您,既然是來協助調查的,為什麼又要帶上這麼多的‘幫手’呢?”
李渺貌似客氣但是字字強硬地反問道。
李一觀看著自己姐姐對麵的這個昨天還客客氣氣地招待自己吃飯的管家先生,清楚地觀察到他的表情由進門時的自如傲慢轉變成了現在的認真謹慎,不禁感覺到自己的姐姐的確是很可怕。
這位錢吞天的管家很快就明白了對手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馬上收斂了放肆,重新戴上那副職業化的笑容回答道。
“啊!您說那些人呀!他們都是我的保鏢和身邊的工作人員,可能是因為起得有些早,所以脾氣不是太好吧!我在這裏替他們道歉了!不好意思了,各位!”
就連木訥的全可舍都聽出了這個人話裏的虛偽,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的厭惡表情。
全可舍偷偷地看了看其他人,發現其他人都沒有他這麼過度的反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膚淺了。
溫惠老師自從走進這間會議室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坐在靠近窗邊的角落座位裏,麵無表情地緊盯著那個中年男人的方向。
雖然早先和真無色聊天的時候,提起過對溫惠老師的懷疑。但如果她真地卷進了什麼陰謀裏去,這也不是全可舍希望見到的。
也許是錯覺,全可舍似乎從溫惠的眼睛裏感受到了從沒見過的憤怒。
正當他考慮這種情緒的由來的時候,全可舍忽然聽到有人詢問真無色的行蹤。
“不過話說回來,那位真無色先生在哪裏呢?”
管家收起了笑容,依舊十分客氣地問道。
他隨意而散漫地用眼睛探求周圍人的回應。當全可舍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全可舍忽然想起了自己身處此地“應該為真無色做些什麼”的計劃。於是連忙調動起大腦,盡自己的全力編造出了一個自以為合適的理由,也沒有多想,脫口就說了出來。
“真無色他……”
“迷路了!”全可舍用力地點了點頭又肯定了一遍自己的說辭。
“對!迷路了!”
“什麼!”
管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答案,一時忘記了保持自己的職業表情,露出了鄙夷的神態。
“沒有,”李渺瞪了一眼正在得意自己完美回答的全可舍,匆忙把話接了過來說道,“他是開玩笑的!”
“真無色……”
“真無色先生,”李渺稍稍停頓約摸有一秒鍾然後接著說,“他因為臨時有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交代我來對各位解釋。”
“對!你們聽她的就好了,她……”
本來還想表現一下的全可舍被幾乎是飛身靠近的李一觀捂住了嘴巴,拉到了一邊,控製了起來。
李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空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接著按照自己計劃中的一樣,自信地說了起來。
“帕猜先生是從泰國來找他從小養大的一頭大象的。”
“大概半個月前,他收到了一個匿名來信。信上說他幾年前別人偷走的母象‘努婭’現在正被用作實驗對象關在‘南華農科’的校園裏。”
“信上還特別提到了這個實驗的負責人就是羅曼年科教授。”
說到這裏,李渺開始慢慢地在原地踱著步子活動了起來。
“可想而知,”李渺走到了帕猜的身邊,輕輕地拍了幾下他的肩膀,無視了因為完全聽不懂而滿臉疑惑的帕猜,繼續說道,“這位帕猜先生知道這個消息後是多麼的著急。”
“而這個匿名者十分善解人意地為他提供了來中國的機票和活動的經費,甚至就連羅曼年科教授的行程都細致地為他羅列清楚了。”
“之後,帕猜來到中國找到了羅曼年科。”
“再然後,羅曼年科就在帕猜的麵前被人開車撞死了。”
李渺停了下來,觀察了一下周圍人的反應,試圖感受到了他們細微的心理變化。
除卻全可舍和李一觀有些過於出神的旁觀者似的表情之外,其他的倒還算是符合她的預期。
如果是平日裏的話,她一定不會做這麼戲劇化的陳述,也不會把案情當成故事講個不停。
但是,她自己也承認這個案子的確有些不同。即便再怎麼驕傲任性厭惡真無色,她也還是無法完全掌握整個事態的發展。
所以,倒不如聽從真無色的,按照他的安排,仔細鋪設“陷阱”,等待“惡狼”入套。
“羅曼年科教授的死,我也很遺憾。”
管家有些不耐煩了,他用冷漠地語氣表達了他所謂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