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
而且疲乏!
這是李渺現在最真實的感受了。
清醒了一些的她已經能夠確認自己隻不過是被人囚禁在了一間完全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裏,而不是如她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誤以為的被人蒙上了眼罩。
李渺抬起手用力地按揉了幾下太陽穴。
好消息!她並沒有被人捆綁起來,手腳都活動全然不受限製。
但在眼下這個環境裏,這樣的“優待”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李渺摸索著身邊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機,但是指尖觸及的地方隻有冰涼的牆麵和粗糙的紙殼箱子無言地給回的反饋。
她敲了敲紙殼箱子,裏麵傳來了空洞的回音。
“該死!”
她還能夠發聲!
她無法判斷自己被人迷暈了以後醒來能夠說話這件事情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畢竟如果她還能夠發聲,那無論囚禁她的人是誰至少他是不擔心李渺的聲音傳到這件“小黑屋”之外被人發現了的。
換句話說,在李渺發現自己還能夠出聲的一瞬間,她獲救逃生的幾率就已經變得相當渺茫了。
李渺抬起來雙手庸碌地揮舞了起來,擾動著身邊的空氣嗡嗡作響。她很清醒此刻的她看不到自己荒唐又滑稽的舉動,不然她恐怕會尷尬羞愧得無法再去嚴厲地麵對李一觀還有隊裏的那些隊員了。
一觀……
李渺搖了搖頭,收回了胳膊。
算了!現在不是擔心李一觀的時候!與其為自己那個一路上追隨著真無色的腳步前進的弟弟,還不如回到現實中來解決了眼前的困局比較合理。
李渺伸出食指用舌尖點上了一點口水,然後舉到自己的眼前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
“沒有風?”
李渺疑惑地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也沒有人!”
這一句她則像是說給潛伏在黑暗中的角落裏等待著嚇她一跳的什麼人聽一樣,故意提高了音量,而且還用上了她審問犯罪嫌疑人時常用的那種混合了自信與強硬的態度。
如果真有人能夠聽到她的這句話,估計他們也是無法從李渺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態度裏聽出絲毫的緊張和焦急吧!
可惜,並沒有人能夠聽到!
通過回聲和自己的音量李渺大概能夠判斷身處的房間不算是特別大。可能介於十幾平方到三十幾平方之間吧!
她也基本上可以確定並沒有人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但得出這樣的結論就隻是靠她的直覺了。
也沒有風!
一個封閉的空間沒有明顯的空氣對流,但她卻並沒有憋悶的感覺。也就是說她被帶到這裏囚禁起來的時間還不算長。
想到自己被擄走的時間不算太久,李渺的心裏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不少放鬆的感覺。
她知道這不過是她的機體強行為她的大腦多注入了一些化學物質用來緩解她緊繃快要斷掉的神經保護她不會被壓力壓垮的手段罷了!但她還是順從了自己身體的判斷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結果不小心又將這個空間裏的二氧化碳濃度又升高了一點。
“控製心跳,輕緩呼吸!”
李渺突然想起之前參加過的那次“特殊警情培訓”,當時的主講是一個從來沒有過實戰經驗搞了一輩子理論研究的女教授,剛剛那句話就是她說的。
當時的場景在李渺的腦子裏還算清晰,倒不是因為她對培訓課程有多麼的感興趣,隻不過是出於對其他的參與者的厭惡她才賭氣似地把女教授的話幾乎全都記在了腦海裏。
和李渺一樣,當時出現在培訓班現場的全都是從各地警隊裏挑選出來的所謂的“精英”。換句話說,他們全部都是被迫脫離了手頭的工作來參加這個對於他們的日常工作幾乎沒有任何幫助即便是有所幫助也會被他們的自大和狂妄所無視的“培訓班”的。
而直到坐進自己的座位之前,李渺與周圍那些隱形的自大狂並無二致。當時的她手頭上正在追查一件惡性詐騙的案子,當她從隊長那裏的得到了“必須參加”的命令時她也是滿心的不情願。
本想著露個麵隨便記錄一些講義就回去交差的李渺在聽了十幾分鍾的課程之後忽然發現這個全然沒有實戰經驗的女教授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死板僵化一無是處。相反的,她所涉及的方麵對於李渺來說都是陌生而且極富吸引力的。
但真正讓她暫時放下了鎖在辦公桌裏的案卷耐心地留在了課堂裏聽完了一連三天的培訓的原因還是周圍那些同行的傲慢。
即便女教授表現出了近乎完美的專業素養,並且所舉例子全都貼合了在場的警察的日常工作,他們依然對這位女教授的課程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觀。
無論是女教授講話的口音還是她沒有當過警察的背景,更有甚者就連她女性的身份都會成為他們吞雲吐霧之間調侃的資料。
他們的傲慢和無知讓李渺感到惡心,也讓她為那位女教授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