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所說的‘偷拍者’。”
瑩瑩簡單地分析了資料:“羅南,16歲,今年9月1日進入知行學院學習。入學成績中等,小學、初中老師給出的評價也沒有什麼亮點,很普通的樣子。”
謝俊平隻關心一點:“也就是說,不太可能是‘狗仔’之類?”
瑩瑩沒有直接回應,繼續分析資料:“比較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監護人一欄,填寫的是他的姑姑。至於父母,我查了一下,他的母親因難產去世,父親則很早就失蹤了,奇怪,現在還有難產一說嗎?”
“你的意思是……”
“他的成長環境比較特殊,性格可能會有些古怪,我們需要進一步觀察。現在,放開你的車輛權限,把監視係統都打開,我要同步觀察。”
謝俊平立刻照做,剛實現數據同步不久,羅南勻速慢跑的身影,便出現在高架橋的坡頂處。
此時天色隻是微明,遠處的人影十分模糊,還好“幻影”飛車的監視係統,經過專業改造,具有較強的偵測和反偵測能力,謝俊平能夠發現被“偷拍”,也是車載智腦的自動示警。
謝俊平通過監視係統,觀察著“偷拍者”的一舉一動,可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什麼。
倒是瑩瑩那邊,已經有了初步結論:“恭喜你,羊牯,可以基本斷定,他不是專門針對你來的。”
“咦?”
“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了嗎?”
通過監視係統強大的聲波收集、過濾功能,完全可以複現出五十米之外目標的低語,晨跑者清晰的呼吸聲也不例外。
“呃,那‘嗡嗡嗡’,是他在喘氣?”
“很像蜜蜂是嗎?應該是一種特殊的呼吸法,還有特殊的咬字。具體效果不清楚,也許根本沒效果,他的肺活量隻是比常人稍好一點兒。但他非常專注,看他的眼睛,那種光亮,嘖嘖……一個心懷不軌的偷拍者,會在做案之後,這麼賣力地鍛煉?”
謝俊平的緊張情緒終於得到緩解,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可在下一刻,正從高架橋高點下行的羅南,驀地偏轉了視線,從監視係統傳來的畫麵看,倒似與他對了一眼。
有單向膜屏蔽,從車外當然看不到裏麵,可謝俊平還是嚇了一跳。
“他發現我們了?”
“你的幻影太招眼啦,而且,他比想像中要敏感得多。”
瑩瑩似乎也來了興趣:“他肯定有察覺,不過表情幾乎沒變化,不是情緒上臉的人。這種人一般想法很多,比較有心計。可他又能保持專注,意誌力應在水準之上。對了,說到意誌力,我剛剛有一個很有趣的發現,要不要聽?”
謝俊平看著羅南一步步接近,正糾結該怎麼應對呢,哪有閑情聽這個。
可瑩瑩才不管他,自顧自地道:
“根據校方資料,羅南的家庭住址在河武區藍灣社區,距離知行學院的直線距離接近四十公裏。如果乘坐低空公交、地鐵什麼的當然不算遠,可是跑過來,那就是一天一個馬拉鬆哦!根據他的肺活量、呼吸方式、肌肉結構推算,跑一次就等於扒一層皮,如果天天如此……哎呀呀,夠自虐的。”
“我靠!”謝俊平隻想想那消耗,就覺得頭皮發麻。
瑩瑩繼續解析:“從以上情況判斷,一般來說,他不會是衝動派,情況不明的前提下,不會急著做出決定,但如果給了他糟糕的印象,或者讓他感覺到威脅,後果很難預料……現在下車吧。”
“啊?”
“你過來難道就是看著他跑過去?拜托,這不是擺明你對他有‘想法’?趕緊下車,和他做一下交流,你不是總是自詡為‘社交家’嗎?還是隻有‘羊牯’這一種屬性?”
明知是激將法,可沒有哪個男人會甘心在女性麵前自打自臉的,謝俊平深吸口氣,又拍拍臉,讓自己盡量從宿醉的昏沉中多清醒一點,這才張開“幻影”的蝴蝶門,邁步而出。
這下子,他真的與羅南正麵相對了。
兩人相隔大約四十米左右,謝俊平拿出學生會競選時的風度,遠遠地向羅南揮了揮手,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