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舍從來都覺得燕不歸是個笨人,他真的很想罵醒他,但卻從來都說不出口,燕不歸這個人忠君愛國,說他什麼都可以,說他叛國,勾結匪徒,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就知道,這次紅娘對他下如此重手,並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燕不歸去的,天下人誰不知道,蘇舍和燕不歸是朋友,而且是蘇舍最重要的朋友,他大張齊鼓的告知天下,就是希望他們能收斂些,沒想到,還是動手了。
關城到乾城不算遠,卻也不算近,這一路行來,蘇舍總覺得自己身邊這個家夥肯定不是人,哪有人能不吃不喝一路行來都是在睡覺的,連他停下來歇腳,這家夥都是他抱下來的,愣是沒有醒過,要不是他一切正常,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人真的有這種活法嗎?
而那馬也奇怪,沒有僵繩,居然也不跑,真讓他懷疑這馬肯定被雲羅灌了什麼迷魂藥?但是對燕不歸的擔憂,使他來不及思考。
乾城的繁華,讓城邊的鄰鎮都比一般的城市還要熱鬧,蘇舍停在僻靜處,雲羅恰在此時醒來,直起身活動活動身體,看的蘇舍哭笑不得,“醒了?”
雲羅打著哈欠,“還好,我不醒,你不就不能離開了。”
蘇舍實在不知道該說他醒的及時,還是說他太過體貼,“我要去做的事危險重重,你先找個客棧落腳,等我辦完事了會來找你。”
雲羅跳下馬背,手裏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糖丸,喂給坐下的馬兒,“這就分開吧,我隻是想一個人出來走走,才找上你做借口。”
蘇舍苦笑,這家夥實在是不太靠譜,看他那樣子,沒有武功在身,如何讓他放心,且不說走之前那些家夥何等的叮囑,雖然他蘇舍是個縱情於山水的人,但並不代表他可以言而無信,“我答應了你師兄會好好照顧你,不過此去帶上你,隻怕難護你周全,你先去月山鎮上最大的客棧,帶上這塊玉佩,老板自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雲羅接過這塊精致的玉佩,上刻祥雲吉瑞,雲紋之下,刻有一個舍字,淡藍色的流蘇,係成細致的花結,“紅顏送的東西,你就這麼給我了?”
蘇舍洋洋自得,“你這是羨慕。”
“蘇舍,我幫你改個名字,你也別叫蘇舍了,叫舍不得好了。”
蘇舍立時不笑了。
雲羅拍了拍馬兒的頭,“去吧”,馬兒屈起前膝,馬頭在雲羅身上蹭了蹭,方才站起來,長嘶一聲,向遠處跑去。
蘇舍坐下的馬被長嘶一嚇,不安的晃動,蘇舍就這麼毫無形象的跌落在地,他剛才眼沒有花吧,那馬似乎是在行禮?
“你給它吃了什麼迷魂藥?”
蘇舍隻能這麼解釋。
雲羅打著哈欠,向前走去,“觀你印堂發黑,五煞聚頂,此去凶險,凡事切莫強求,或可逢凶化吉。”
蘇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方覺得這位雲大神醫才是真正的神秘莫測,看似明鏡,卻似霧裏看花,總給他似是而非的感覺,但想起燕不歸,他立時收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