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聲音是那樣的有氣無力。
於是兩個各懷心思,卻都做好準備未雨綢繆的孩子,拖著略顯狼狽的身體往家裏走去……
這邊再說張猛扶著張馨緩慢地行走在村間的土路裏。
“馨馨,你那兒還疼嗎?”張猛關切地問道。
“還好,隻是有點辣辣的,好像還有點腫痛。”低低的聲音自少女的口中逸出。
“早知道就不惹事了,真是的,還連累到你了!”張猛憤憤不平地說。
“其實哪能怪你呢?也是我躲不開呀,躲開了也沒好處,躲開了傷到的就是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的樣子。”
張猛沒來由的心裏一暖,雖然是件小事,但是很多時候最初的那份感動就是來自於一些點點滴滴,不是嗎?現在張猛就是這種感覺。
少女的聲音打斷了張猛的思考,“張猛哥,我們不要走村裏的大路了,這樣容易被人看到,我擔心那些大人會將這事兒告訴我奶奶的,我們還是選一條沒人走的小路吧!”
張猛自然是沒有意見,依她的要求,兩個人拐向了另一條路,這是一條逼仄的小路,狹窄的幾乎僅能容一人通過,而且還有些崎嶇,張猛先走在前麵,牽著張馨的小手徐徐前進著,走到小路的盡頭,然後向東走,再往南一拐,就來到了一顆大柳樹的旁邊,這顆柳樹有幾十年的年齡了,反正自從記事起張猛就知道這顆柳樹了,高大茂盛的樹幹,尤其是這個季節,更是鬱鬱蔥蔥,粗壯的樹幹有兩人合抱之粗。大柳樹的旁邊是一些鬱鬱蔥蔥的小樹,中間隻有一條路通向外麵,張猛帶著張馨就是從這條小路走向大柳樹下的。
記憶裏,這裏似乎從來沒有陽光,繁茂的樹枝樹葉幾乎可以遮天蔽日,在大樹下麵正是乘涼的好地方,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烈日炎炎的時候,更適合在那裏休息一陣,有時候小憩一會兒也是別有情趣的。
以大柳樹為中心,呈圓形向外擴散成一圈裸露的土地,這似乎是專門供人休息的。
“馨馨,我們休息一會兒吧,這裏總沒人了吧。”張猛微咧著嘴說道。
“嗯。”張馨答應著。
張猛出去找了一些稻草,給張馨墊著,以防泥土硬實而硌痛了她,而自己自然也無所謂了,從小就是從這些地方打滾長大的。
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會改變一個人了,比如疾病,比如錢財,比如讀書……而現在一次小事卻讓張猛看到了另一個張馨,平時打打鬧鬧的她現在在吃痛下顯得話有些少了,而且也沒有了那股調皮勁了,老實說張猛還真有些不太適應他的改變,現在隻能盼著張馨的疼痛快快消失了,想到了這一點,張猛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頓時一個念頭迸發而出,自己平時看了一些有關醫藥的圖文書籍,好像還從來沒有派上過用場呢,今天是不是可以小試身手呢?
突然,他的腦海中蹦出了幾個與之相關的詞彙:止血,穴位,緩痛,按摩。
畢竟是自己平日裏學習的東西,張猛現在的心情有些激動,他的兩隻眼睛在咕嚕嚕地轉動了,說不出的靈氣。眸子一閃一閃的。
“張猛哥,你在想什麼呢?坐近些吧,這泥土挺硬的。”張馨挪了挪身體,讓出了一小塊有稻草鋪蓋的地方。
張猛笑著坐了過來,偏著頭看著她,然後目光緩緩下移,視線落在她胸口的那點血紅上麵。
張猛心裏暗想,這樣不行啊,張馨要想不讓她奶奶知曉這事兒,得讓衣衫上的那點紅色血跡清洗掉,而要清洗掉的話,就應該……
張猛心髒略微地跳快了些,就這麼盯著她胸口上的一點紅,訥訥地看著。
張馨神色有些不自然,睜大了眼睛問道:“張猛哥,我說了不要緊了,現在疼痛減輕了些了。再說了,隻是被石塊砸了一下子而已。”
張馨說話的時候,腦袋輕輕地動了動,頭上的那個可愛的羊角辮劃過張猛的臉膛,張猛感覺有些異樣的感覺,隻是說不清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張猛臉頰有點紅,似乎醞釀了很久才憋出了那麼一句含義有些含蓄地話:“讓我……讓我仔細地看一下你的傷口怎麼樣?”
他把“仔細”這兩個字咬得很輕。生怕引起少女的誤會和反感。
卻沒有想到,少女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可能是他剛才說這話太過緊張而不太流利咬詞不太準備的緣故,她歪著腦袋問:“張猛,你剛才說什麼?”
於是張猛又硬著頭皮盡量用平和輕鬆而極度溫柔的語調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仔細看一下你的傷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