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音剛落,眾人便感覺眼前一片漆黑,身不能動,樓不能言。沒人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意識瞬間清醒的他們意識到,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四周傳來刺骨的寒意——如果他們想得沒錯,自己應該是躺在了專門安放屍體的冷藏櫃裏了。隻是,這裏的溫度似乎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低。
尤有餘慌了神,憑借他的經驗,自己一定是著了別人的道,雖然就目前而言,他無法理解自己究竟是如何在一瞬間被那男人關進了屍體冷藏櫃裏,但是,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完了,全完了,自己非但沒有幫到處在水深火熱中的白素素,自己的小命反倒也莫名其妙的搭了進去。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就連動一下眼珠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乖乖地成為別人的盤中餐、俎上肉。
葉知非也心慌了——畢竟,除了能夠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鬼怪之外,他也是個普通人。黑暗是恐懼的源泉,再加上如此狹小的空間,任何人都可能因為情緒失控而崩潰。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但這樣往往適得其反。腦海之中如同刮起了一陣颶風,所有思路都被糅雜到一起,飛舞,旋轉,他根本無力去捕捉那一絲一毫具有重要意義的細節。該怎麼辦?這個守夜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時間似乎被綁住了手腳,事實上,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之下,他們早已經喪失了對於時間的判斷能力——短短的一個小時,對於他們而言可能如同經過了宇宙大爆炸到現如今的漫長曆程。
就在這個時候,葉知非突然聽到自己所在的冷藏櫃發出了一陣細小的響動,並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冷藏櫃的抽屜緩慢移動了一下,便又恢複如常。緊接著,葉知非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仿佛是外邊有人在打鬥,那一陣劇烈的響動也沒有維持多久,四周便又恢複了沉寂。
又過了幾秒鍾,葉知非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緊,他感到一陣胸悶氣短,並隨之產生了一種將要窒息的錯覺。來的人又是誰?他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隨著抽屜緩慢移動,並隨之有光透了進來。
當他完全被從冷藏櫃裏拉出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墨蓮香的那一雙泉水般清澈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正對自己流露出關切之情。隻見墨蓮香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撫摸了片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竟覺得自己能動彈了。隨後,墨蓮香如法炮製,也將尤有餘弄了出來。
葉知非和尤有餘從冷藏櫃裏出來之後愣了好久,都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著墨蓮香,尤其是葉知非——有這樣一個充滿神秘的人在自己的身邊,這令他覺得十分沒有安全感。
葉知非環顧四周——這裏果然是停屍房。最終,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墨蓮香的身上——他現在有必要給眼前這個女孩一點點壓力了,於是他說道:“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墨蓮香咬緊嘴唇,擺出一副“打死我也不說”的模樣——對於她而言,既然自己的嘴笨,那麼,避免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泄露不該泄露的秘密的最佳方法,便是沉默。沉默雖然會讓人起疑,但終究不會從她的身上獲取任何信息。
這時候,之前那守夜人推開停屍房的們走了進來,令葉知非和尤有餘感到驚恐萬分的是,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斕,仿佛盛開了無數朵鮮豔的梅花!
“出來說話吧!”男人扶著門框,咳了幾聲,便磚頭向外走,步履有些蹣跚。葉知非和尤有餘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也隻能緊隨其後。
原來,出了停屍房,便是守夜人所在的值班室,隻見他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低垂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尤有餘顯然沒有見識過這種血粼粼的場麵,在這方麵,葉知非要比他強上許多,除了凶殺現場之外,他見過不少不是好死的鬼,其在視覺上產生的效果遠在這之上。
“我倒是沒想到啊。”守夜人雖然已落到如此地步,還是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根沾著血的香煙點燃,他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咳了幾聲,才指著墨蓮香說道,“這姑娘不簡單啊,能看破我的障眼法。”
“什麼意思?”葉知非問道。
“你們從走進火葬場到發現自己在冷藏櫃之前都是我的障眼法。”守夜人說道,“但是這個小姑娘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戲,她壓根兒就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