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說:“板兒的困難更大,幫板兒吧。”
寶玉說:“但林妹妹更痛苦,更需要關心。”
薛蟠說:“那就把捐款二一添作五,一人給一半。”
還是板兒有誌氣,“全捐給林同學吧,我可以自己想辦法的。”
於是大家的捐款就推到林黛玉麵前。
寶釵問黛玉:“林妹妹,你打算怎樣使用這筆錢呢?”
黛玉毫不猶豫地回答:“買減肥藥!”
寶釵就跟寶玉商量,“看來這錢不能交給病人自己,得有人監督保管。”
寶玉說:“就由你來保管吧。”
寶釵便拿了錢去替黛玉請醫生。她把名氣挺大的賽華佗找來了。
賽華佗將黛玉仔細觀察一遍。
“醫生,”黛玉問賽華佗,“我胖嗎?”
“你是不胖之胖,胖而非胖。以胖視之則惑,以胖治之則錯。”賽華佗診斷道。
“那,您到底能治不能治?”
“能治,要等我把它研究透了。”
賽華佗提著藥箱告辭了。
寶玉很不甘心,說:“憑我的聰明,憑我的鑽研,我就不信治不好林妹妹的病!”
薛蟠建議:“那就用捐款到我家藥店買各式各樣藥材供你鑽研。”
寶玉同意了。
藥店裏有幾百種藥材,薛蟠就每種裝了一包,用驢車將幾百包藥材運到寶玉這兒。
這時寶玉已找了幾百本醫書仔細習讀。
薛蟠問寶玉:“這麼多書你讀得完?這麼多藥你記得清?”
寶玉說:“沒問題。”
寶玉背書不費勁,他隻將這些醫書翻了一遍就統統記到腦子裏了。這以後他再也不用翻醫書,隻要拍拍腦袋就能想起書裏的內容。比如他要讀第一本書就拍一下腦袋,要看第二本書就拍兩下腦袋……要看第三百本書麻煩一些,得拍三百下。
但對付那些藥材就不如對付醫書容易,除了記住它們的名字,還得在配出藥方時以身試藥。
為了治好林妹妹的病,賈寶玉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寶玉有個弱點,他怕苦,怕吃藥。隻喝一口藥湯,他就能把黃膽都吐出來。
眼看為黛玉治病遇到困難,板兒來對寶玉說:“你們都給林同學捐了款,我也要捐。”
寶玉說:“你哪有錢?”
板兒說:“我沒錢捐,就捐個胃吧。”
板兒不怕苦,他情願為寶玉的試驗喝藥。
寶玉開出第一副藥方,按方子東抓一把西抓一把將藥配齊,然後倒進藥鍋裏熬。咕嘟咕嘟熬成一鍋黑水,寶玉自己看了直皺眉。
但板兒麵不改色地端起藥碗,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的聲音又在板兒的肚子裏響起來。
等到沒聲音了,寶玉問板兒:“感覺如何?”
板兒扭了扭身子,“有點癢。”
“嗯?不應該癢的呀。”
寶玉又熬出第二副藥讓板兒喝下去。
“這回什麼感覺?”
“這回……沒感覺。”
可是板兒全身的皮膚變紅了,與他坐著的紅木椅子一個顏色。
寶玉慌了,忙叫板兒躺下,板兒的膚色又變成和床單一樣的藍色了。
寶玉悟道:“我在藥裏用了變色龍的尾巴,所以板兒就不斷地變顏色了。”
第三副藥使板兒暴跳如雷。第四副藥使板兒淚流滿麵。服了第五副藥樂不可支。服了第六副藥呆若木雞……
林黛玉的病越來越重,她嚷嚷著:“快,快把我的門拆掉!”
“拆門幹什麼?”
“門太窄,我出不去了!”
為了不讓林同學把屋牆也拆掉,板兒繼續“苦幹”。
第三百副藥喝進板兒肚裏,板兒搖搖晃晃起來。
寶玉問他:“你怎麼了?”
板兒說:“把窗戶關起來。”
寶玉不明白為什麼要關窗。
“我怕風,”板兒說,“我怕風把我吹跑了。”
寶玉剛想搖搖頭,接受他的第三百次失敗,忽然愣住,“嗯?怕被風吹跑了?”胖人是不怕吹跑的呀,“這次也許不是失敗?”
寶玉急忙去讓黛玉喝藥。
林妹妹經常喝藥的,再苦也不怕。
喝了藥,黛玉嘟囔道:“我怕風……”
寶玉大喜,“太好了,成功啦!”
但黛玉立刻大發脾氣,“我沒有門了,怎麼擋風?!”
“太好了,太好了……”寶玉喃喃著。
這時賽華佗跑來,說他研究出了對付虛胖的辦法。
黛玉說:“寶哥哥已經治好了我的病。為治我,把他累壞啦。”
看著健康快樂的林妹妹,寶玉忘記了所有的勞累。
——也忘記了告訴黛玉,板兒為她捐了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