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信巴士(1)(1 / 2)

男孩遠遠

我叫遠遠。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但這沒關係,你是誰都行。你一定是很遠很遠地方的人。我雖然叫遠遠,可我最遠隻到過長著雞毛菜的田邊,長草莓的田我就沒去過。我沒法見到你,你也沒法見到我。但我的信能見到你。我把信封做得大一些,你要是也想對遠方的人說些什麼,你就可以把它當成一輛巴士,將你的信也放進去……

也許有一天,這“信巴士”裝滿了信,會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開回來。我希望有這一天。

遠遠把寫好的信放進這個大信封,封上信口。這是用了不幹膠的信口,可以關上,也可以再打開,就像巴士的車門可以關了又開一樣。

遠遠要送出這封信,送得遠遠的,他就去找氣象台。

氣象台的台長有時候脾氣很好,有時候脾氣不好。他的脾氣好不好跟天氣有關係,天氣好脾氣就好,天氣不好脾氣就不好。正因為這個才讓他當氣象台台長的。他每天在電視裏出現,大家隻要看看他的臉,就知道會不會下雨,這雨是毛毛雨還是雷陣雨……今天遠遠很幸運,台長滿麵笑容。

台長向遠遠鞠躬:“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快說,趁我現在脾氣很好。”

遠遠說:“我想讓龍卷風替我送一封信,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

“反正現在不會來。這樣吧,你留下電話號碼,龍卷風來之前,我通知你。”

遠遠就回家去等。

沒過幾天,電話響了。

遠遠抓起話筒:“您是台長嗎?”

台長的聲音已變得狂躁:“十點四十分,龍卷風會準時到達足球場。別磨蹭了,你還不出發!”

遠遠就立即出門,趕到足球場。

照台長說的,遠遠把他的信放在踢點球的那個位置。

十點三十九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再過一分鍾,龍卷風從天邊出現,轉啊轉的跳著華爾茲舞過來了。它像蜻蜓點水似的舔了舔地皮。台長沒說錯,它舔的正是足球場上踢點球的位置。

龍卷風將遠遠的信拾走了。

音樂家

龍卷風的力氣很大,一封信對它來說是太輕太輕了。但有道是“路遠無輕擔”,路遠得終於使龍卷風感到拿一封信也吃不消了。

前麵的高山上,有一間小屋子。龍卷風就去掀開那屋頂,把信丟進屋裏。龍卷風離開時,又小心地把屋頂蓋好,就像從沒掀開過。

小屋子裏住著一位音樂家。龍卷風掀開屋頂時,他正在彈著鋼琴作一支曲子。他發現了那封信,立刻打開它。

音樂家讀著遠遠的信,讀了幾句他停下來。他對自己說:“讀這樣的信應該有伴奏的。”

於是他重新坐到鋼琴前,將遠遠的信放在平時放樂譜的地方,一邊彈起鋼琴把自己的心彈得軟軟的,一邊來讀那遠方男孩寫的信。

讀完信,音樂家點點頭說:“對,這是個好主意。”

音樂家覺得自己確實也想對很遠很遠地方的人說些什麼。他也要寫封信。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沒有人來對我說“生日快樂”。我作了支慶賀生日的曲子,獻給自己,也想獻給所有在今天過生日卻沒聽到“生日快樂”的人。正好龍卷風來了,它帶走了我的曲子。龍卷風累了,但我的曲子一點也不重,我的曲子會使它不覺得累。

讀我寫的信,最好你也有一架鋼琴,一邊讀一邊伴奏。沒有鋼琴,拿幾隻碗敲敲也行。

音樂家讓冷火山幫忙送信。他就住在火山口旁邊。這火山一星期爆發一次,就像人打噴嚏一樣。爆發前,山肚裏的氣流從一個個洞穴衝出來,聲音跟吹笛子似的,好聽極了。音樂家就是為了這個才住在這裏的。

到了火山快要打噴嚏的時候,音樂家把信巴士扔進火山口。

導彈兵兼棋王

有個遠方國家的導彈兵正在值班,他從雷達熒光屏上發現,一個小小的可疑目標進入了本國領空。

導彈兵立刻緊張起來。因為這目標正是來自敵國方向,他的國家與鄰國處在戰爭狀態,談判了多少次,總是談不攏。

導彈兵便要發射導彈去擊落目標。

但按發射按鈕時他猶豫了一下。他是個很節省的人。五十萬個雞蛋才能換來一個導彈。這個導彈要是被他糊裏糊塗像放炮仗一樣放掉了,生下那五十萬個雞蛋的五十萬隻母雞會很傷心的。

於是導彈兵決定先偵察一下。他按了另一個按鈕,一架遙控偵察機起飛了。導彈兵操縱偵察機接近目標,並用機械手將其捕獲。

導彈兵沒想到這目標是一封信。打開信口,他立刻知道了一個叫遠遠的男孩住的地方長著雞毛菜。讀音樂家的信的時候,他就用跺腳來伴奏。

在當兵以前,我是個棋手。我打敗了國內所有的棋手,成了棋王。當棋王很沒意思,因為再沒有需要戰敗的對手了。我聽說鄰國有個非常厲害的棋手,他也憑著戰無不勝的成績成了棋王。我很想跟這位鄰國棋王較量一下。正這樣想的時候,得到消息,那位棋王要前來我國向我挑戰了。我真是很高興。可他穿上新衣裳剛跨出門檻,我們兩國打起仗來了。他也不得不當了兵。他當的是航空兵,開轟炸機的。